獨孤天海一路領著納蘭馨雨往邀月閣走去,如月手裡提著用白色包裹著陸雅的頭顱,走廊上猶如鬼魅般留下一條長長的血跡,路過的小廝、丫鬟嚇後退三步,臉色著實蒼白。

獨孤天海突然停頓住腳步,視線落在如月手上滴著血的頭顱,身後那條長長的走廊顯得十分陰森恐怕,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猶豫道:“王妃,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妥?”王爺請王妃過去吃飯,她卻帶了個頭顱來……。

“妥當得很!”納蘭馨雨不以為然道,手裡抱著呼呼欲睡的小狐狸,步伐輕盈的走進了邀月閣內。

偌大的房內四面帷簾高高捲起,香爐上徐徐瀰漫著檀香菸霧,薄如翼的蚊帳隨風蕩悠著,皇甫無邪慵懶的斜靠在羅漢床榻上,身穿了件紫色長袍,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了白皙健壯的胸膛,隨著呼吸緩緩起伏著。妖媚狹長的琥珀色眼眸泛起一抹柔和的光澤,白皙纖長的手執著玉杯,性感涼薄的唇微微輕抿了一口酒,神色異常的迷離,妖孽,赤裸裸的妖孽啊!

納蘭馨雨整個人就愣在那,眼前這個男人哪怕只是輕微的動作,她不敢保證不會直接撲上去吃了他。

看來王爺是打算用美人計誘上她,淡定,一定要淡定。

男人喝酒的動作微微一滯,視線戲謔般的落在納蘭馨雨身上,“馨雨馨雨,過來嚐嚐為夫的廚藝。”

額,他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現在都改口叫她‘馨雨馨雨’,除了外婆跟師傅外,從來沒有人這麼親暱叫過她小名。

納蘭馨雨臉釋然憋紅,匆匆別開尷尬的眼眸,目光落在面前這一大桌的滿漢全席,香味四溢而來,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她眼中飢餓的光芒漸漸聚整合質疑“王爺,你敢發誓這桌菜是你做的?沒讓人幫你?”小狐狸不約而同的點頭表示不信。

皇甫無邪微愣了一下,眉尾跳了跳,咬牙道:“你知道為夫為了做這幾道菜有多辛苦嗎?你瞧瞧為夫這雙手。”說著伸出了傷痕累累的十指,上陣殺敵都沒有炒菜這麼難。

獨孤天海先是愣了愣,忍不住捂住竊笑,還是第一次看到王爺這麼憋屈,可逗了。

“哦!”納蘭馨雨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很香,想必味道一定不錯。

見她注意力聚集在那桌酒菜上,根本就沒心思關心他的手,騰地一下火大了,憋了半天,吐出一句:“納蘭馨雨,你的良心被狗叼走了嗎?難道就不知道關心一下本王嗎?”

納蘭馨雨抬起眼皮衝他翻了個白眼,真是看不透這個男人在想什麼,有時候霸道,有時候深不可測,偶爾還有點任性,像個小孩子一樣向她邀功。

她伸手拿起如月遞來的白色包裹丟在他面前,“王爺,這是妾身送給你的禮物。”

皇甫無邪愣了愣,視線誘惑的落在白色的包裹,還沾染大灘的血,他伸手解開包裹,只見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往上翻,嘴角邊的血跡還未乾,是顆他早就想割下的頭顱,額……這個禮物,很特別。

“看在愛妃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本王就既往不咎了。”他笑意漸染,提起礙眼的頭顱丟給獨孤天海,淡聲道,“餵給狗吃。”

獨孤天海嘴角狠狠一抽,人都已經死了,還要將屍體拋給狗吃,看著陸雅悲慘的下場,看來以後他不僅要防王爺和那隻蟒蛇,還得提心吊膽的學會討好王妃,不難哪天他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皇甫無邪披上斗篷,打個了哆嗦,坐在納蘭馨雨面前,十指併攏拖著下巴,一臉期待的看著她道:“馨雨馨雨,嚐嚐味道如何?”

納蘭馨雨如他所願的夾了一塊肉絲,但吃的物件卻是她懷裡的小狐狸,皇甫無邪臉上的表情僵硬了起來,小狐狸嚼著肉津津有味,露出一臉兒幸福,猛地跳在桌上啃吃著。

皇甫無邪薄唇緊抿成一條線,猛地伸手揪起小狐狸的脖子,惡狠狠地威脅道:“再吃試試看,信不信本王將你噸了,來個烤狐狸。”小狐狸被他這麼一嚇唬,瞳孔裡閃爍著淚花,差點兒哭了,他釋然大笑起,“哈哈,怎麼?知道怕了,閃邊去,別壞了本王的好事。”

小狐狸那雙眼瞳泛起一抹危險的精芒,渾身毛直豎起,欺負俺弱小是吧?俺跟你拼啦,鋒利的爪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往皇甫無邪那張俊美的臉上爪了三下。

皇甫無邪臉皮抖了抖,俊美的臉頰留下三條紅痕,面色陰沉了下來,雙手掐住小狐狸的脖子,那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它。

納蘭馨雨眼底冷芒一閃而逝,從他手中迅速躲過楚楚可憐的小狐狸,鄙視的瞪了他一眼,“皇甫無邪,你不要任性好不好?”不過是吃了他做的菜,至於這樣激動嗎?

“本王哪裡任性了,這菜它不能吃,不難它會……”發春,最後兩個字他沒說出口,目的還沒達到,他要淡定,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