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諸葛老小(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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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大狗的所作所為令眾人羞紅了臉,幾人自心中都想相助那一對老弱,卻各有原因,不願伸出手.
有的還在觀望等待其他人的意見,便如那林謝一般的出家之人慈悲為懷,也沒像駱大狗一般不管不顧。
所謂心之所向、行之所往,他們幾個活的倒不如一個孩子通透。
李孤行無奈搖頭,自慚形穢,也奔了下去,跑到駱大狗身邊。其餘人也跟了下來,獨剩蕭涵一人陪著孫三敗。
那老者年歲不小,牙齒幾乎脫的沒了,頭頂僅剩的幾根頭髮倒沒有他鬍子多,零星的幾根也是自根部白到了頂端,被風吹動,隨風飄零。
他穿的很是破舊,乃是一個破了又補、補了又破的戲服,衣服被蹭的油亮,便是丐幫汙衣派的那些乞丐穿的也要比這老者好上一些。
老者十分瘦弱,枯柴般的雙手見到李孤行等人,顫抖著抱了拳,“各位大人,可要聽曲......”
李孤行愣了愣,向他旁邊一瞧,一個四五歲的可愛女娃子穿著同樣破舊的衣服,面上黑黢黢的蹭了許多汙漬,頭上那一頂唱戲用的鳳冠也破敗的不像樣子,倒好似比墳塋裡燒給死人用的還要破舊。
稚嫩的小手拿著一根弓子,弓毛四散,已剩不了多少。
但那女娃子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清澈可人,彷彿會說話一般,仍舊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女娃子道:“諸位大人,我唱曲可好聽了,要的不多,就要一個銅板,給爺爺買個餅吃。”
眾人於心不忍,駱大狗伸手向趙無錢面前一擺,道:“小雜毛,財神爺,意思意思!”
趙無錢早就心頭髮軟,拿出一錠金子,放到駱大狗手中。
駱大狗附身蹲下,將金子放在老者身前的破碗裡,“老公公,這些錢財你拿著,置辦些東西。”
那老者一看,嚇得扣了頭去,直呼道:“不敢啊,不敢。”
李孤行瞥了駱大狗一眼,低聲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孤老寡幼的,你給他這般錢財,也不怕被強盜給奪了去。”
說著便將金子拿了回來,自身上拿出一塊銅板放到了碗裡。
“女娃子,唱吧,我聽聽。”
那女娃子見了銅板,向李孤行扣了扣頭,拉起那個破舊的二胡,生澀的唱起了曲。
那二胡已經走了音,女娃子也不擅使用,曲子拉出來倒更像是送葬,許是好久沒吃飯食,女娃子沒甚力氣,唱了兩句嗓子便啞了,淚眼婆娑的看著李孤行,生怕他不滿意,再將銅板拿回去。
駱大狗不忍見,拿出隨身帶著的乾糧送那女娃子嘴邊,柔聲道:“不用擔心,好生吃吧。”
女娃子看了看那老者,怯生生的接過乾糧,掰了一大半遞給老者,“爺爺先吃。”
那老者還未接過,便已經泣不成聲,無限留戀的看了那女娃子一眼,“咚咚咚”對著李孤行等人猛磕響頭。
“幾位大人行行好,替我將這孩子帶走吧,當個使喚丫鬟,當個通房丫頭都隨你們,給他一口飯吃,讓他好好活下去吧!”
眾人心中悲苦,實不忍見,一時之間愣在原地,倒是慕容淵走南闖北見慣了悲歡,率先開口道:“老人家您先起來,家裡到底遭了怎樣的變故讓你們淪落至此?”
老者哭了一陣,將自身遭遇給人說了。
他本是江浙一代大戶人家的管家,跟隨家主去關外做些生意,用江南之地的絲綢錦衣換取邊關馬匹再來江南販賣。
這幾年天下太平,百姓富足,邊關安定,仁宗、宣宗在時,與蒙古瓦剌等部開通互市,十幾年來相安無事。
也就在幼帝朱祁鎮登基的這幾年,太皇太后張氏的族兄張克行仗著自己皇親國戚的身份在邊關為非作歹。每個來邊關互市的商人都要先給他一份大禮,才能安心做些生意。
若是不給錢財,張克行便派人從中阻撓,一分一毫也賺不到。
如此一來,風過留聲、雁過拔毛,商人們辛辛苦苦賺的錢便損了一多半用來孝敬。
不過這些商人們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常言道士農工商,商人地位最末,也最被人瞧不起。
平日裡行商賺錢要不向當地官府孝敬一些,免得沒有安生生意可做,他們折騰不起,時間就是金錢,沒了錢財便要餓著肚子。
背靠張克行這棵大樹卻也省去了不少麻煩,商人之間也互相團結起來,雖然每年損失不少銀錢喂到了張克行的肚子裡,但好歹還有利可圖,也可豐衣足食。
可那張克行卻不是個本分人,時間一久,見那互市生意利潤巨大,竟依仗自己高貴身份將互市的生意盡數攬在自己手下,幾乎不給其它商販留活路。
幾人去邊關走了幾趟,使了大銀錢也做不了丁點生意。細一打聽才知道,這些都是張克行的主意。
那張克行親口所說,‘這些商人賤的很,不事農桑、不納錢糧。跟瓦剌韃子混熟了,免不了透露些中原的訊息,教他們些冶鐵的技術,損我大明國本,盡皆回家種地去,免得再出叛徒!’
斷人錢財形同殺人父母,大家各司其職各有所長,這些商人們行商了大半輩子,哪裡還有力氣去種田?
大多人抱著些許期望,將所帶銀錢盡數給了張克行希望他網開一面,結果連回家的銀子都沒留下,困頓致死之人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