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命不久矣(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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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出了屋子,徑直奔向楓葉寺深處。
楓葉寺中的僧人已經沒有一開始那般混亂,甚至平靜的有些可怕,李孤行心中起疑,“莫非風波平息了?”
左右無人對他而言乃是好事,正可以趁著夜深人靜偷偷找到永覺大師問些事情。
但他還不放心,隨意找了一處僧寮(僧人睡覺休息的地方),側耳細聽裡面的動靜,但聽鼾聲一片,此起彼伏,眾多僧人應是熟睡了去。
可他戒備之心大起,方才足有七個僧人護佑山門,與這等陣仗相比,現在的平靜反而顯得詭異。
怕這其中有埋伏,用手蘸著口水輕輕捅開窗戶紙,趴在視窗向裡望去。
但見眾多僧人和衣而睡,顯然累的不行。
對他這種久走江湖的人來說,真睡著還是假睡著一眼便知,當即將心放在了肚子裡,只是腦中又有一個疑問,楓葉寺中到底發生了何事,那信空和尚又做了些什麼?
他急不可耐,反正穿著一身僧人的衣服,也不怕被發現,當即飛上屋簷直奔永覺大師的僧房。
永覺大師似未睡眠,僧房之中仍舊燃著淡淡的光亮,燈光倒映出四個人影,人影被燭光拉長映在窗上,顯得頭顱又大又長。
李孤行自覺好笑,再想起和尚那一抹雪亮的光頭,心中調侃道:“有這四個和尚在,房間可都亮了許多。”
從倒影看去,那幾個和尚頗有幾分年紀,都有一襲長長的鬍鬚,看來乃是楓葉寺中德高望重的幾位。
這樣的幾個高僧,李孤行是不敢趴在窗邊偷聽的,躲在一個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偏僻角落,等著幾人走了再做打算。
這一等便是大半個晚上,子時已過,辰時將近,若再等下去,恐怕天邊就要泛起魚肚白,再到那時,自己便是有天大的能耐也出不了這楓葉寺。
再看看老和尚的屋子裡,燈火下的倒影平靜如常,想那永覺大師並沒受什麼傷,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心中已經做起回去的打算。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李孤行正欲抽身離去,那三個和尚卻依次從那房間裡出來。
他打起精神又足足等了一刻鐘,四處張望了一番,用耳細辨,確定四下無人之後,閃身進了屋中。
但見永覺大師於臥榻之上坐定,右手立掌、左手捏著佛珠低誦經文,於李孤行不聞不問,就像進來一陣風般。
李孤行定了定身子,仔細瞧了瞧屋子之中的物件,但見屋子之中陳設簡單,除一張臥榻和一套桌椅之外,只剩滿屋經書。唯獨一長刀,柄寒光凌冽的掛在牆上與這僧房格格不入。
李孤行大吸兩口氣,緊張的不行,再三定神之後才向永覺大師說道:“晚輩前來打擾大師清修還請寬恕。”
永覺大師睜眼瞧了瞧李孤行,問道:“你也是來殺我的?”
李孤行一愣,連忙解釋道:“不不不,大師,我......我是來問事的。”
永覺大師嘆了口氣,翻掌一拍,真氣鼓盪,一張木凳被這真氣吹動,不偏不倚正移到李孤行屁股的位置。
“既不是來殺老衲的,那你便是李施主了,請坐!”
李孤行戰戰兢兢,哪敢坐下,將面具摘了下去,露出廬山真面目。
“大師怎知我今夜來此?”
見到李孤行這張臉,永覺大師面露薄怒,但見他低首急誦經文,手中佛珠也被轉的飛快,顯然強壓怒意。
並非他佛法不精,他與林楓雖為師徒情卻若父子,天下間又有那個父親能親眼見得自己兒子被人逼死而無動於衷,並非所有恩仇都能被時間沖淡。
在李孤行被江湖追殺之時,楓葉寺仍能保持中立,從這一點來看,永覺和尚便不愧大師之名。
忽而,他手中一停,面上薄怒已消,轉而變得無比慈祥安然,淡淡回道:“世上一切因緣際會,你知道的事旁人也會知曉。”
李孤行雙手合十行了佛禮,“那大師也知我並非前來害你。”
永覺大師道:“害與不害全在施主一念之間,縱使之前沒存害人之心,之後也未必不會做害人之行。”
“.......”
李孤行百口莫辯,混不吝的脾氣湧了上來,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翹起二郎腿。
“你們這些老和尚說話總是奇奇怪怪的,我有要事來問你,生怕你死了,半路上擔心不行,天地可鑑,你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永覺大師涵養極好,也不見動怒,只是淡淡笑著。
李孤行卻沒這麼好脾氣,但他畢竟有求於人,聲音軟了下來,“大師沒受什麼傷吧,我上山的時候碰到了孫三敗,這人名聲可惡的很。”
永覺大師道:“傷倒不重,只是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