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噬心雷(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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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覺大師說的輕輕巧巧,全不似生死之事,倒像是旁人踩死個螞蟻那般輕鬆,可這句話聽在李孤行的耳朵裡卻如同一個響雷,驚得他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他仔細盯著永覺大師,但見其面色如常,精神炯爍,加之他內功精湛,就算再活個二三十年也不是什麼難事,怎的突然之間就要圓寂而去。
他極力壓制自己驚訝的思緒,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只是這笑容裡透露的全是尷尬,小心試探的說道:“大師可別說玩笑。”
永覺大師淡淡笑著,如清風拂面,“李施主看老衲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唐門噬心雷,無藥可解,中者必死!”
“噬心雷!唐門至毒!”
李孤行愣在當場不知所措,那噬心雷的毒乃唐門至高暗器,修行之人可將噬心雷藏於內力之中,施展之時無痕無跡,不是深仇大恨之人斷不可用,也不知為何會對永覺大師這般德高望重的高僧下此毒手!
沉默了好一會兒,李孤行方才捋順了思緒,進而問道:“下手之人可是孫三敗?”
永覺大師搖了搖頭,“過去之事何必自擾?不過是去西天見佛祖,早一日晚一日又有甚分別。”
李孤行雙手緊握,骨節發白,他對永覺大師素來沒甚好感,但眼見他要死在頃刻,心中卻莫名生出一股悲涼,難以抑制,眼眶之中已經泛起淚花,“孫三敗,我要將你千刀萬剮!!”
永覺大師低首誦了幾聲佛號,勸道:“施主不必為此勞心傷懷,那孫施主雖傷了老衲,老衲卻不恨他。萬物既有緣法,一切皆有因果,今日之果不過是往日之因罷了。”
李孤行擦了擦眼睛,“大師處處俠義為先,一生無暇,又怎得罪了孫三敗那個惡賊?!”
永覺大師笑而不語,又誦了幾聲佛號,“看來施主已經見過孫施主了。”
李孤行將上山之時的事情說了,那時他還納悶孫三敗為何受了如此重的內傷,現在看來應是從永覺大師手下死裡逃生所致。
方才那一場戰鬥可謂是驚心動魄,孫三敗用盡心機,不惜提前三個月混入楓葉寺中。
他本姓唐,名三彩,乃是唐門之中頗具天資之人,唐門噬心雷殺之必死,修行也極為苛刻。以唐門子孫之繁榮,每十年之中卻也未必能有一人夠天資修行噬心雷。
像唐三彩這樣天賦異稟之人,唐門更是傾盡家族門派之力培養。
也不愧叫那唐三彩一聲奇才,唐門武學上手即會、一會即精,常人刻苦修煉才能達到的境界只不過是過兩遍眼、練兩手的事。
也正因如此,他心中驕蠻之心日盛,甚至不將掌門放在眼中。
一天夜裡,約定與掌門比試,只為試試他的武藝到了什麼樣的層次。
且不說同門對練點到即止,便是對上仇人也不會用上這般狠毒武功,唐三彩眼見掌門功力深湛,欲要勝之,竟不惜下了殺手用上噬心雷。
可憐那掌門惜才,以自身性命成就了唐三彩一身名聲,落得個身死的結局,唐三彩也因此遭到門派家族的記恨。
事情到此為止倒也不會生出什麼波折,直到一日有一拿著長刀的人來到唐門。
那人一身鮮血,受傷不輕,在京城犯下了大案,被李四顧親率錦衣衛追殺,直追了大半個中原。
身為當時唐門第一高手,護佑門派聲譽之事自然落到了唐三彩的頭上,只可惜自視甚高的唐三彩卻接不下渾身是傷的那人三招。
三招過後,長刀已經架在了唐三彩的脖子上。
那人邪笑道:“根骨不錯,老夫尚差個傳人,你可否有意拜我門下?將來武功若成,殺了老夫也可,儘可隨你心意。”
唐三彩怔了怔,倒不是他貪生怕死,卻不知怎的,竟真當著唐門所有人的面磕頭拜師,毅然叛出唐門。
那人收了徒弟,卻怕唐三彩反悔,要他納個投名狀,可憐唐府之中上上下下百餘口被唐三彩殺得乾淨。
自此他改名換姓,變做孫三敗行走江湖,這便是當初震動江湖的‘唐門慘案’。
而那手拿長刀之人,則是江湖之中有著赫赫惡名的血刀老祖。
孫三敗三月前來到楓葉寺,隱姓埋名了二十年令他形貌大變,加之他隨血刀老祖修習刻苦,與往昔文弱書生的樣貌判若兩人,直像個粗野漢子,更沒人將他認出來。
楓葉寺素有大善,不論何等惡徒,但有向善之心便不問過往,佛家常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又何苦為了往昔種種而耽誤一個人的向佛之心,只粗略問了他名字又稍稍問了家室,便收入寺中,賜法名信空。
孫三敗一身武藝,稍露一些便已是江湖之中厲害狠手,有這一身武藝傍身,在楓葉寺中備受青睞,一個月未滿,便做了護衛山門的僧人。
是夜,信空和尚偷偷溜到永覺大師的僧房之外。
那永覺大師又是何等武功,兩耳微辨便知殺氣,問道:“施主來我楓葉寺意欲何為?”
信空和尚素知楓葉寺永覺大師一身佛門武功出神入化,卻想不到竟厲害到如此境地,見偷襲不成改了路子,大步踏入僧房之中,雙手合十恭謙有禮。
“大師,莫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