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錢心中一狠,應道:“好!但我們隨身可沒帶那麼多錢財,可否寬限寬限?”

漁人瞧瞧他,撇了撇嘴,滿臉的愁苦,“這死人的生意哪裡還有賒賬的道理,大爺您可饒了我吧,不行我再賣賣?賣不了好價錢再找你!”

趙無錢心中急躁,看向李孤行,但見他絞盡腦汁的安慰徐念,下了狠心,一把拉過那漁人道:“成交!”

漁人眼中放出光彩,這可是他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的冤大頭,用一個可以買下一座大宅的價錢買一個女屍,這錢賺的不要太過容易。

李孤行看著徐念呆呆的看向錢柔的屍體,心中不忍,雖然他神神秘秘大多要對自己不利,但衝著他對錢柔這份真摯的情感,李孤行覺得他並非什麼大奸大惡之人。

人在於相處,將心比心,這般有情有義之人,料想也不會做什麼太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徐兄,斯人已逝別難過了。”

徐念仍舊呆呆的看著錢柔的屍身,眼眶紅潤,欲哭無淚。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有些時候太過於難過,反而顯得眼淚並非珍貴。

李孤行道:“要不你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了,好歹做個聲,別讓兄弟我擔心。”

兩人從少年時起便近乎形影不離,這份感情深重豈是常人可比,況且徐念身逢大悲,錢柔嫁做人婦,還有什麼要比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來的更痛,自他喉嚨裡發出聲音,低聲喝道:“滾!!”

李孤行有些悻悻,一旁的蕭涵看不下去,拉過李孤行,“你就讓他這般待著吧,他什麼也聽不進去,什麼也不想說,你為何非要令他說話?難道你三言兩語就能抹平他心中的痛苦?”

李孤行愣了愣,“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通情達理了?”

蕭涵道:“有嗎?難道你不是這麼想的?”

李孤行確實不是這般想的,他腦袋一熱,忘了顧忌徐唸的心情,一味的苦勸並不會對徐念有任何幫助,反而會令他走入另一個極端。

“既然如此,倒不如......”

他想出一個主意,正要施展,卻被趙無錢叫過去。

他一直等著李孤行得空,跟那漁人虛與委蛇的說著八竿子打不到的話,早就已經口乾舌燥了,他心中直想著讓那漁人趕緊閉嘴,花錢買他個消停。

李孤行道:“小雜毛,沒看我這忙著,你有什麼急事?”

趙無錢給李孤行使了個眼神,小聲道:“你覺得他有什麼問題沒有?”

兩人同時看向徐念,但見他抱著蕭涵的屍體,仰頭望著天空,神情極悲、極殤。

李孤行道:“你是多想了吧。”

趙無錢拍了拍李孤行的胸口,順手將錢財塞進李孤行的衣襟處,“還是得小心點。”

旋即轉頭對那漁人大聲道:“這是咱們的副鏢頭,一應錢財問他要。”

李孤行愣了愣,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趙無錢便已退到了一旁。

漁人笑眯眯的走上前來,將手一伸,不客氣道:“一百五十兩!”

“什麼?!一百五十兩!”李孤行驚在當場,一百五十兩可不是個小數目,足夠像漁人這樣的普通人家花上好幾年的。

他看了看趙無錢,又摸了摸胸口,商榷道:“老人家,我們出門走鏢哪裡會帶那麼多錢財。”

他自胸前拿出一個白玉扳指,“這樣,我這有一枚頂好的玉扳指,價值不菲,您先替我保管著,等我們拿了錢財再將他贖回。”

漁人拿起扳指在陽光下看了看,扳指純一無瑕,奶白剔透,仿若新鮮的牛奶澆築而成,其中帶著幾絲血紅的紋路,隱隱約約變成了一個天字。

但是這羊脂白玉便是天下一等一的極品,其中的天字渾然天成,更是想求也求不到的孤品。如此一來,玉扳指的價格恐怕要翻上十翻不止。

漁人眼力不差,看著扳指嘖嘖稱奇,不禁驚歎出聲,眉開眼笑的答應了下來,招呼一聲,帶著其它漁人離開,跑的分外神速。

李孤行也是一驚,他並未看過這玉扳指,只道趙無錢給了自己一個十分值錢之物,並沒想到竟是這般價值連城,回頭怒瞪趙無錢,眼神極其複雜。

因這玉扳指乃是江湖人所共知的東西,正是崑崙派掌門信物。

“如此之物,你怎能輕交人手?!”

趙無錢兩手一攤,“我帶的錢雖多,可現錢卻沒多少,銀票還需兌換,你給這群人銀票他麼認嗎?”

李孤行氣極,“那你也不能將掌門信物交出去?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

見那扳指如見掌門親臨,持此可號令散落江湖的崑崙門人,崑崙派人丁不多,但個個都是高手,以一當十不在話下。

趙無錢道:“我知道,辦完事在贖回來唄。以我崑崙派的能力,還怕這漁人不還?”

李孤行無奈,狐疑的看著趙無錢,“你不會出了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