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紙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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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目四望,但見那群人聽這般悲傷的戲碼面上卻沒有一分一毫的表情,仿若鐵石一般的心腸。
而臺上唱戲的人好似演的入迷了,竟放了一把火,從腳底燒了起來。
李孤行大喊道:“救人啊,快救人!”
不論他如何呼喊,眾多看客都沒有動彈的意思,似乎早已司空見慣。
李孤行細想了想,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總覺後脖頸有人在吹著涼氣,回頭一望,但見那人笑眯眯的站在了自己身後,他雖是笑的,但那臉卻冷峻的多,感覺沒比九寒天的冰窖好多少。
李孤行指著看臺之上,急道:“這、這都燒起來了,你們怎麼坐得住?”
那人滿面堆笑,向李孤行拱手道:“請恕打擾,這些都是事前彩排好的,沒甚影響。”
李孤行心中稍安。
那人又道:“小人有一樁小事需要麻煩你,還請客人不要推辭。”
李孤行定了定神,看了一眼臺上,又看了看桌上的飯菜,將口水吞了下去,“你說吧,能幫到的我盡力。”
那人長點了頭,拉起李孤行的胳膊便即走去,邊走邊說道:“我家主人正逢壽辰,有一副字還欠缺一筆。此地多少年來未有客來,今日貴客臨門,擇日不如撞日,便想請客人為主人點上一筆,聊表寸心。”
這倒不是什麼難事,李孤行受人照顧,若是連這點小事都不做也太過不通情面,當即點頭道:“好,但聽主人吩咐。”
那人拉著李孤行走在迴廊之中,迴廊曲徑通幽氣氛詭異,每隔幾步便放置一盞長燈,冒著碧綠的光芒,就像初入大墓甬道之內的長明燈一般。
李孤行道:“主人家好闊氣,竟用這等稀罕之物。”
那人道:“倒也並非是我家主人財帛深厚,不過是藉助他人之物方便自己罷了。”
“這麼說,這些燈是從大墓裡拿來的?”
那人點頭道:“正是,此地不見日光。我們生活在這裡總不能連個燈火都沒有。尋常燈火消耗不久,只有以南海鮫人的油脂所做的燈光可保長明。”
說話間,李孤行以被他拉到了一間屋子之前,他素來記性奇好,所走過的路閉著眼睛都能走回去,可談話之中已經不知轉了多少彎,回頭望了一眼,但覺這長廊迂迴幽長,竟一時間找不到迴路,不禁心下感慨,“這回廊到底有多大??”
那人沒理他,輕輕敲了敲門,細聲說道:“主人,客人已到。”
從屋內傳來一年輕女子的聲音,“既已到了,那便進來吧。”
那人輕輕推開了門,做了個請的手勢,“煩請客人稍後。”
李孤行自行進入屋中,一股馥郁芬芳撲面而來,十分好聞,屋內的佈置典雅莊重又不是俏皮靈巧,看來應是一年輕女子的閨閣。
李孤行面上一紅,輕輕咳嗽兩聲,“小姐您好,無意闖入,多有冒犯,還請恕罪。”
那聲音冷道:“客人不必多禮,便似自家一般,隨意落座吧。”
李孤行看了看,屋子之中僅有一處凳子,就在梳妝檯前,臺上放著一面銅鏡,四周整齊的放著一些女子描眉敷面之物。
他怯生生的坐了上去,總覺得渾身上下其癢難耐,渾身不自在。
那女子一言之後便不再說話,李孤行一人也不便多說,百無聊賴之時,看著銅鏡裡的自己。
“不知在這大墓之中呆了多久,沒想到已經變得這般憔悴了,面上一點血色也沒有,肚子還餓的不行。當初得了訊息,來萬友客棧便可知道父親死因,結果什麼都沒查到,反而令自己陷了進去。不禁慨嘆世事無常。
他在銅鏡之前自怨自艾,心緒低落,猛然間只見銅鏡之中模模糊糊的多了一道身影。
他仔細瞧去,但見那身影越來越清晰,最終變做一個骷髏的樣貌,頭骨上眼窩處兩個窟窿正瞧著自己。
那骷髏忽而動了,下巴輕微挪彷彿在笑,笑容過後,那顆頭顱忽然一歪掉了下來,將李孤行嚇了一跳。
他猛然回頭,但見那人端著一個托盤,笑眯眯的站在自己身後。
“你何時來的??”李孤行驚問道,聲音已經變了。
那人道:“來了有一陣了,我見客人正瞧著自己故而沒有出聲打擾。”
他轉過頭再看銅鏡,銅鏡映出一個完完整整的人,哪裡還有半分骷髏的樣貌。用雙手猛揉眼睛,不住搖頭,“許是我餓暈了,這才看見了恐怖的東西。”
那人笑道:“在這大墓之中陰氣太重,尋常人身子弱,看差些東西也是正常,這裡有筆墨,還望客人將迎客松旁的字補全。”
“迎客松??”李孤行愣了一愣,他方才進門只看見了女子之物,全然沒看見什麼迎客松,況且此乃女子閨房,精緻小巧的風格與迎客松這等老人之物全然不搭,倒不知這女子究竟怎的想的。
那人指著旁邊的一盆植株,笑道:“就是那盆。”
李孤行又揉了揉眼睛,心裡訝異不已,心道:“這裡何時多出這樣一盆植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