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在他眼裡,就是財神爺了。何慶豐肯定得想辦法保著您的命,誰要敢動您,估計到時候他都能先要了那人的命。”

隨著徐可可話音落,馮紹哲坐直了身子,臉沉了下來,“你是怎麼知道我要籌備開銀行的。是誰和你說的。”

他看向周子安,可是想到這事,他也是前幾天才接到指令。別說周子安了,連周向南他都沒說。

周子安早就覺著不對了,自己這個妹妹,只要問她,就非說是她自己胡亂猜的。難得最近她開始聽勸,沒和家裡擰著來。他們都怕把她再逼急了,也都不想為難她,才沒深究。

看紹叔的臉色,她肯定又說對了,可她說的這件事,已經不能是單靠猜測說的通了。難道真像孫成猜測的,她揹著家裡人,認識了什麼人。

“少秋,你說,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訊息的。你不要再想著,含糊其詞的糊弄過去。這件事不是開玩笑的。”

有些話馮紹哲不好說,只能自己來說。周子安表情凝重的盯著徐可可,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

徐可可深嘆口氣,她就知道會這樣。可這些人自己都不在意生死,那她怎麼能替周少秋完成心願。剛才她讓馮紹哲找何慶豐,馮紹哲臉上的表情,已經明白無誤的表明他的態度。她都不用說完,就知道他不會聽。

她也是沒辦法,她只能像對李世榮那樣,靠先知震懾住他們,讓他們聽從自己的意見。而不是總拿自己當個孩子看。但凡他們重視她的話,都不會把她和李世榮的關係,看成玩笑。

依據周少秋的記憶,馮紹哲就在這幾天,就會對外公佈,開設銀行的事情。只是他雖然獲得了英法美幾國在上海勢力的支援。卻沒有與何慶豐達成一致。這件事最後,竟然讓幫會這幫人鬧的,不了了之了。

因為這件事,馮紹哲顏面掃地,不光在政府那邊沒了信用。還得罪了洋人。最後成了裡外不是人。在家抑鬱了很久。

“我不是所有的事都知道,但是我會提前知道部分的事。比方說,我會知道,唐莞想要詆譭我,所以我才讓哥哥幫我寫澄清函。我知道,李世榮在茶園見了何慶豐,被何慶豐看好,收為己用。所以我提前把這個訊息和他說了。

我還知道,馮叔叔奉上命,開銀行,光得到洋人的支援沒有用。因為這杯羹沒分何慶豐,所以這事最後沒成。過後何慶豐還把這事接了過去。開銀行,討好洋人,與政府拉近關係。把您徹底踢出了局。”

“你還知道什麼?”

馮紹哲眼裡沒了溫情,是一個政客該有的冷血與警惕。這才是他該有的樣子,周少秋記憶中的那個溫和善良的中年男人,不可能會在這局勢複雜的上海灘站穩腳跟,還一站就是這麼多年。

“我還知道,你被人綁票,你手裡的資產大部分都是國債,一時兌換不出來。馮氏家族緊急變賣了在國外的資產,和鄉下的田產,即便是這樣,也沒湊夠錢。沒辦法又和對方談了三輪,時間焦灼了有半年之久,最後對方終於鬆口同意。拿了錢,說出你在的地點。南山那個廢棄的紡織廠,找到你的時候,除了你背後的那塊胎記,能證明是你,其餘已辨認不出你的樣子。你已經被折磨的沒了人樣,而且法醫判定,你是咬舌身亡,最少已經死了有一個多月了。”

馮紹哲為了支援抗戰,把手裡的資產全部買了國債,這事除了自己沒人知道。還有他後背的胎記,這也不是她這個向來乖巧的侄女會知道的。

周向南此刻的心裡如翻起了驚濤駭浪。她驚恐的看著自己的侄女,她不敢想,這些事情如果是真的,那馮紹哲都經歷了什麼。

徐可可平靜的看著她,“小姑姑當時也在車上,被人直接擊中頭部,當場斃命。”

人就是這樣,當你深愛一個人時,寧肯你自己去承受所有的苦難,也見不得他受一點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