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一世會淪為神棍。

雖然馮紹哲是受過西方文化薰陶的人,但對博大精深的國學之一,鬼神論,雖談不上敬畏,但還是尊重的。

就連王淑瑾也輕柔著嗓子,跟她商量,要不要把家裡的耶穌都撤了。還特別認真的問徐可可,以她現在的身份,她還可以去教會嘛。

牽扯到自身利益的陳樂,原本垂著頭和月桂的女兒,坐在地毯上玩著小玩意,聽到這話也抬起了頭。

徐可可深嘆口氣,“不用,神從來沒有要求統一信仰。你們可以繼續去教會。”

再望向陳樂,小傢伙已經安心的低下了頭。

“那你真的要跟你馮叔叔家的兒子,解除婚約嘛?”

雖然周家人都很講民主,但是王淑瑾還從來沒有這麼小心謹慎的,問過她對婚事的看法。只是這態度的驟變,讓徐可可也有些接受不了。

“您不用這樣和我說話,我只是有時候能看到一些事情,並沒有那麼神。”

周子安把馮紹哲送回家,才回來。向來女強人一般的周向南,在聽完徐可可的那番話後,瞬間病的起不來床了。即便這樣,她還是要求周子安,無論如何要把馮紹哲送回家。不然她就不能安心閉眼休息。

周子安走進客廳,聽到徐可可的話,開口問道,“那你有看到,我最後怎麼樣了嘛?”

徐可可的心像是被人攥在手心,緊按下去,一陣的絞痛。看到她變了臉色,周子安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他看眼一旁的王淑瑾,他很想問,如果他不在了,小姑姑也不在了,那母親呢,她和母親怎麼辦。

徐可可勉力衝他笑了笑,她並不知道她笑的有多難看。讓周子安看的心裡有些酸楚。如果會看到家裡人的不幸,哪怕是夢裡,也會很難受吧。

“我和母親去了國外。”

簡短的幾個字,周子安和坐在一旁的王淑瑾都聽懂了。

周子安笑道,“那就好,只要你們倆好好的,那就好。”

不好,一點也不好,徐可可真的很想說,周少秋過的並不好。國外人生地不熟,加上家裡的變故,王淑瑾很快就病倒了。

為了幫著籌措馮紹哲的贖金,雖然周向南沒了,周子安還是跟王淑瑾商量著,把錢裡大部分的錢都拿出來給了馮家。所以後來周少秋手裡並沒有什麼錢。

她因為要照顧生病的母親,也找不到太好的工作。即便有周向南的朋友接濟,她們過的還是很拮据。

日子苦點沒什麼,讓她難以承受的,是無法淡忘的失去親人的痛苦。

周少秋一生未嫁,她的訊息傳回國內,所有人眾口一詞,說她是因為深愛著紀明愷才沒嫁。紀明愷知道後,多方打聽她的地址,寫了封信寄給她。說是感謝她對他的深情,此生,乃至來生,他都無法回應,因為他深愛著唐莞。

這封信,周少秋看完直接丟進了垃圾桶。沒收到回覆的紀明愷,延續他一如既往的風格,將信登到了香港的報紙上,說是以期得到周少秋的應答。

周向南的朋友讀到,一時氣憤將報紙寄給了她。

恰逢王淑瑾剛剛過世,看到那張報紙,周少秋一口血吐在上面。沒過多久,也離開了人世。

溫暖的小手輕抹她的臉,徐可可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流下了眼淚。她是很少會共情的人。她的心變了,竟然變的柔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