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這時已經換了另外一副嚴肅的表情,如果徐可可看了,指定不會再想到什麼彌勒佛了。

“你注意到沒有,那個肖漢的證詞裡,有兩點。一個是他之所以會舉報,是和白露多次商量過的。從他的話裡,其實能聽出來,白露有意在引導他去舉報。畢竟舉報這件事,其實對肖漢並沒有好處。他所以為的好處,是白露給了他一個錯誤資訊。就像高潔他們,在知道白露要當老師後,就馬上明白,這個白露在故意耍他們。才對白露實施的打擊報復。”

“那第二點呢?”

“第二點,肖漢曾經提醒過,讓白露注意陳紅,還和她說過關於匯款的事情。”

“這怎麼了。”郝芸不解的問。“這有什麼問題嘛。”

“第一點證明白露很聰明,她知道怎麼做是對自己最有利的。首先一個聰明的人,不會貿貿然就去赴約。那個紙條上就寫了個,給她想要的東西。這東西是什麼,並沒說。她又不傻,她為什麼要去,而且還是一個人去。”

李景把公文包夾在腋下,從兜裡掏出煙包,剛才在醫院不能抽,他憋半天了。他拿出一根點上。索性就站在路邊,深吸了一口。

郝芸著急的看著他,等著他往下說,卻不敢開口催。等吸了二口,李景才不緊不慢的開口,

“還有我剛才和她提匯款,還有她繼母時,她的反應。肖漢已經提醒過她,這個匯款和她受傷有關。一般人聽到了,起碼會驚訝,然後就會追問,她繼母為什麼要給陳紅匯款。可是你看她的反應,很淡定。甚至是不在意,她是個內心很強大的人。”

李景從嘴裡吐出一陣煙,審視的看著來往的路人。

“她比一般人要敏銳。她既然去了,就不可能一點警覺也沒有。那個突然出現的油桶,放的並不是很隱蔽,她不可能不產生疑惑。還有最關鍵的一點,現場木料集中在窗戶那個位置。但是門為什麼會燒的比房頂還快。火勢蔓延,房頂比門離的近,都還沒著呢,門卻已經著了。”

“您是說......”

“以她的聰明和遇到問題的淡定,我懷疑她已經在實施自救,就是用火把門燒著,然後從門衝出來。但是她臨時改變了想法。可能發現有人來救她了。”

郝芸還是一頭霧水,“可是現在這樣,對她又有什麼好處?她為什麼這麼做?”

“唯一的好處,就是我們會直接逮捕涉案人員。如果白露被燒死了,高潔會說,她給了白露一個什麼東西就走了。然後會有倆個人證明,她在什麼時間回到了哪裡。後面發生的火災和她沒關係。”

“油,汽油怎麼說?”

李晨搖搖頭,無奈道,“你想想,丟汽油的那人怎麼說的,他並沒有看到是誰拿了他的汽油。如果不是白露受傷,被人從火場裡救出來。高潔他們完全可以不認這事。”

“那您不是說她可以自救嘛,她為什麼不自救呢。”

“如果她自救成功,這事情就沒有這麼簡單了。對方可以說這是她自導自演的。畢竟那個鐵皮油桶,是他們這些知青共同在山上發現的。而且,她自救成功,這事很有可能不了了之。畢竟沒有人受傷。對方再不認這事,這事就沒有追究的必要了。”

“那,這怎麼辦?”

李景笑了下,“還能怎麼辦,該怎麼辦怎麼辦,依法辦案唄。”

“那,這白露呢。”

“呢什麼,你不也說了嘛,她是受害人。我們現在說的都是猜測,什麼證據也沒有。就算是有證據,我們能給她定什麼罪。而且這幾個人不都交代完了嘛。”

李景把手裡的煙放地上一扔,用鞋掐滅,衝郝芸一甩頭,“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