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英傑在世紀廣場受到朱立世親侄子的辱罵,即刻退出活動,上車回到鳳凰山莊,坐在沙發上不吃不喝不語言,仰頭盯著天花板,任憑宋軍,三胖怎麼勸解,始終沉默不語。

三個人就這樣呆坐著,中午誰也沒吃飯。

宋軍正無計可施,黑熊回來了,他剛從蓮花谷討回來150萬工程款,數額不大,卻可以解燃眉之急。

“我日他親妹子,活兒好乾,錢難要,為這點逼錢兒,胃都喝出血了。”黑熊捂著胸口擺功買好地說。

唐英梅先是一喜,隨即皺了皺眉說“交了設計費,勘察費,也不剩啥了,還差得遠呢┄┄這咋整?”

唐英傑仰靠在老闆椅上,無動於衷地盯著天花板。

宋軍眨眨牛眼說:“說的是呀,不光水廠,電廠這邊也等米下鍋呢。現在煤便宜,多儲點,到了冬天煤價就上來了。”

三胖生怕落了後,搶話說:“我這邊要材料款的天天堵著門,沒事兒都不敢回辦公室,開門那兒都得錢,這那行,得想個轍呀。”

黑熊說:“這就叫羅鍋上山──前(錢緊,我這邊估計半年開不了資,這幫農民工也不好對付,總不開資他們真敢撂挑子。”

唐英梅是財務主管,集團公司的大管家,現在財務出了問題,她責無旁貸。她想了想說:“要不咱搞次活動,預交費打折?┄┄取暖費,水費,打八折,八五折,購物中心的房租也一樣,把明年的租金收上來?”

宋軍說:“姐的意思是吃過頭糧,這到是個招兒,不過,就算預收個七八成,不過二三千萬,維持各部門運轉還成,水廠那邊還是顧不上┄┄還得琢磨貸款,較比靠譜。”

唐英梅為難地說:“唉,別提貸款了,我也是這麼想的呀,一家一家跑了個遍兒,就像商量好了似的,一張口人家就封門了。”

唐英傑聽著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一聲不吱。

黑熊心直口快,對唐英傑說:“哥,生氣呢吧?那事兒我聽說了,反不了他,你別跟那小崽子生氣,趕明兒我帶幾個兄弟去教訓他,讓他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這話唐英傑愛聽,也相信黑熊是真心,便嘆了口氣,猛然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的掃視所有的人,語氣沉重地說:“不是那麼回事兒,那個小崽子雖然氣人,我沒當回事兒。現在事兒都趕一起了,讓人偷了一個多億,明擺著是姓金那小子乾的,沒人敢查;看出來沒?朱局長的賬算在我的頭上了,都想看熱鬧,還有人幸災樂禍,牆倒眾人推呀!”

宋軍說:“哥,人就那麼回事兒,咱啥也不是,人家看不起,咱好了,人家就嫉妒,沒啥了不起的。”

宋軍明顯的口是心非,三胖呆呆地看著宋軍,知道他說的不是真心話。

唐英傑說:“我想好了,水廠必須搞好,萬一這邊事事不順,水廠就是最後的指望。”

這話在座的都聽懂了,三十六計走為上。

宋軍說:“水廠那邊什麼也不差,就差資金,哥,聽那些專家說,咱有水廠品質好,建成了就是印鈔機。”

唐英傑表情帶了笑意,想了想說:“資金問題,想想辦法,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是姓金的,這小子成了精了,只要他在┄┄”唐英傑不往下說了,他不說,在座的都明白。

黑熊的拳頭在大腿上用力一捶說:“哥,我跟那小子有賬算,這個仇我忘不了,這事兒交給我了,還有姓邱那小子,你放心,我這就安排人,廢了他。”

三胖輕蔑地看了一眼黑熊說:“老四,你省省吧,那麼簡單就讓你廢了?這麼快你就忘了怎麼讓人廢的了?”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三胖口不擇言揭了黑熊的短,黑熊臉上下不來,氣得大罵三胖:“臥草!老三你想咋的?你這話什麼意思?……滾兔子嶺那麼多人都廢了,你好好的回來了,你是不是跪地求饒了?”

三胖哼了一鼻子說:“拿我當你呢?滾兔子嶺我錯趙隊長的光了,要不,我也跟你一樣了。”

黑熊騰一下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挺著兩條僵硬的腿,像個木偶走向三胖,揮了揮拳頭說:“老三,你是不是以為我廢了,沒那麼容易,你要是不服,咱倆現在出去練練?”

宋軍起身拉住黑熊說:“老四,有話好說,別急眼。”

唐英梅把資料夾啪一聲摔在桌子上,急赤白臉地說:“你倆真有出息,這都啥時候了,還扯犢子。”

宋軍給三胖使眼色說:“老三少說一句吧。老四你坐下,怎麼這麼大的火氣呢。”說完看向唐英傑,唐英傑仰臉看天花板,對剛才發生一切無動於衷。

宋軍安撫好黑熊和三胖,坐回到沙發上,心裡暗暗地嘀咕:“從根兒上說,就為了一個女人,鬧到這步田地,那麼多兄弟殘廢了,一個多億讓人轉走了,沒人敢查,誰查誰廢,這麼下去還有好?”心裡這麼想,臉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