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母愛如山(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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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裡,只有這三個姑娘們一起在堂前首領心中的悲痛支撐著他們成了力量,靜靜地跪在自己的父親,祖父和兄弟們的棺材前,等候著他們的靈魂歸來。
寒冬臘月裡的陰暗潮溼是最冷不過的,即便是裹著厚厚的衣服都已經爬上了何小尾的腰。
四處搖曳的燈火發出輕微的碰撞聲,看見一旁的許守信搖搖不墜,似乎要跌倒,何小尾急忙撐開自己的披風,把她擁入懷裡,裹得更緊一點。
“你身上還有傷,先去睡吧!”何小尾對許守信說到。
安靜的跪坐於蒲團之上婿,許守信一言不發地搖搖頭,如今滿門男兒都已死盡,連屍身都找不回來,如何能睡得著?
何小尾看穿了她的心思,難過不已,垂著眼睛低聲說道:“這一次沒有看到其他兄弟們的屍身,就證明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這也是一種希望。”
原本苦苦之爭的許守信望著自家姐姐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淚,心中有了一絲光明,整個人都振作了起來,點點頭哽咽著。
外面的天色剛剛開始,朦朦亮就有百姓們前來丞相府門前祭拜,也有人特地過來看熱鬧,就是沒有那些達官貴人前來祭拜。
有一縷金色的光芒,穿過漫天的白雪,落在青磚碧瓦的樓街上。
一輛上好的華貴馬車停在了丞相府門前,將無憂的侍衛拿過一旁的凳子,扶住他,慢慢下車。
領著衣襬從容淡定的走上丞相府的高臺,解開身上的披風,遞給站在一旁的侍衛,在何小尾略顯詫異的目光中,江無憂淡定的恭敬的對著丞相府幾十個牌位行大禮。
他本來就是英俊儒雅的翩翩公子,如今,在大學之中顯得越發輕雅,氣度非凡。
他的視線看見一旁的何小尾,從容淡定的對著趙氏行禮眼中的溫柔越發濃重:“相爺,世子爺及諸位公子都是整個家國的英雄,江某雖為江國人士,意識身為感佩,望夫人們節哀,公道自在人心。”
因為一句公道自在人心,讓趙氏的臉色終於繃不住,鄭重地對著他還了一禮:“多謝公子的寬慰。”
還禮過後,江無憂直起身來,望著身後的何小尾:“姑娘,請節哀。”
何小尾挺直了脊背,微微點頭,眼睛扮演柔弱的氣質下,掩藏著旁人難以窺見的鋒芒。
丞相府的管事和管家一起把江無憂帶至後廳,命人上茶,江無憂剛剛端起杯子,就聽到當時鴻儒特地前來弔唁。
關崇山老先生和老相乃是至交好友,如今突逢大喪,怎麼能不過來前來祭祀?
老人家年事已高,已經過了70歲,在家僕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抬著腿,邁過門檻,含著淚叫了一聲,已經剋制不住的哭出聲來:“兄弟,愚兄年長你幾歲,我還為去,你怎麼能先走?”
祖父的心願,願還太平於百姓,願見清平,人間失志不渝,至死方休。
用力的攥住拳頭,重重的磕頭致謝,原本壓抑在胸膛中的淚水也噴湧而出,卻堵了他都發不出聲音來,原本還如同一潭死水的靈堂,因為這位老先生帶起來的痛,呼聲頓哭起來的一片,連同門外的百姓也都跟著哭出聲來。
江無憂心中好奇,暗暗地站在房簷下,看見這個文壇泰斗,竟然對著丞相府家的遺孀行禮,而何小尾還的竟然是師禮。
難不成這個養女竟然是師從這位大儒嗎?
那大儒將何小尾虛虛的扶起來,一雙泛紅的眼睛望著他,直直的點頭,這段時間以來,何小尾的所作所為,讓他略有耳聞,心裡感慨很多。
記得曾經也有一個女孩子,尚且嬌小可愛的年紀,便由摯友牽著她的手,來到小屋前求自己教授知識。
他問:“女子無才便是德,兄弟何以勞神做此學問?”
那時候的微風吹過樹葉,還有沙沙作響,陽光落在人的臉上,灑在那嬌小面容的臉上。
他看見好友,含著笑意,輕撫著那幼童的頭髮,聲音徐徐而來:“學而明理,明德,明禮,明禮,我不求我這孫女,聞達於天下,只希望她能知德,知恥,知禮,堂堂正正,不愧於天地之間。”
只願他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的活著,愛民護民,知禮明德,自己的學生許真言做的很好,如今這個何小尾是真言調教出來的,連眼神都像極了那個被囚禁於皇宮中的女子。
“好孩子,照顧好你的姐妹和母親!”那老先生含著淚點了點頭,心裡的悲傷化也化不開。
當世鴻儒大家前來的訊息傳出去,富貴人家也都逐漸上門為相府祭祀,原本死寂的丞相府突然哭聲震天,周圍的馬車絡繹不絕。
已經年邁的希勇候帶著全家一起前來,還未站到門前,已經潸然淚下。
何小尾磕頭還禮,剛站起身來,就看見海棠拎著裙襬從人後擠到他的身後,壓低了聲音說道:“姑娘,姑娘,莫遠護院傳信過來,吳憲的兄弟!找到了!”
是他回來了!
何小尾的頭皮一緊,急忙抓住海棠的手,看著一眼還在行裡的希勇候家眷,看了一眼眾,人強撐著發麻的雙腿站起來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