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祖籍宗陽城(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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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真言作為我的學生,我還記得她第1次從戰場上回來,我問她身經戰場殺伐有所見聞,她曾說過,邊疆戰場目光所及是白骨成山暴荒野,屍骨遍地無人埋,千畝良田無人耕,萬里浮屍鳥蹤滅,那是你們在這繁華京城裡絕對看不見的慘狀,她願意以餘生所能捨一己之身,還百姓海晏河清的太平,當時她只有十二三歲,胸襟廣袤,憐憫世人之心,連老朽身為人師卻自認不及。”
“而後她入皇宮,成為一國之母,卻身量皚皚,不久便撒手人寰,誰知不是多年沙場征伐留下來的疾病,如今她留下來的唯一一個妹妹,繼承了她的風骨熱血,聖人有言,為百姓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之中,難不成你們的家國大義,只是為了自己口齒之言?”
看見那一旁的護衛連連擺手,提著燈站在宮門前的國子監的學生們,雙眸泛紅眼含熱淚,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女子,竟然如此的胸襟。
以一人之身,還百姓以海晏河清的太平山河。
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女兒,家便生有如此雄心壯志,讓他們這些平日飽讀詩書的男人情何以堪讓這些在這裡攻堅許真言心血的男人顏面何存?
何小尾牽著馬,站在遠處看著煙雨半百的恩師,天不亮就冒著風雪站在宮門前,為了他,向學子們辯白心中情緒翻滾,連眼眶都脹得又疼又酸。
一旁的洪玉心中也是感懷,上前一步低聲說道:“我雖是醫師,治病救人乃我天職,不可因外貌,才學致人於絕處,可總在這個時候覺得關崇山老先生比我們更值得活下去。”
周圍安靜的只剩下風聲。
關崇山老先生陷入了某種緬懷的情緒之中,哽咽著開口說道:“那一年,鎮國王攜帶幼女求老朽教授,老朽問女子無才便是德,何以勞神作此學問?”
“鎮國王回答說,學而明理,學而明義,學而明恥,老夫不求我這孫女文達天下,只望她知禮,知德,知義,知恥,做堂堂正正,無愧於天地之間的人而已,鎮國王嫡女許真言,沒有讓鎮國王失望,雖是女兒身,卻文可治國,武可安邦,可是爾等,應該仿照楷模才是,怎麼如今在這裡攻堅於我家國有功之人?”
老先生的眼睛看過因為羞愧或難堪垂下眼皮的學生們:“許真真雖然是養女,卻完全繼承了她風骨,老朽這一生雖有五十嫡傳弟子,唯許真言是女兒身,老朽卻以此女弟子,為終生之傲!”
帶著寒氣的涼風掃過何小尾發燙的眼睫毛,他剋制住自己心口的情緒。
如今在世為人老師,卻還是願意站出來為他辯駁,如果是他不知道自己早就不是那個只有一腔赤子之心,心胸磊落的學生,還會為自己自豪嗎?
何小尾望著恩施的方向,鄭重地跪在地上一拜,翻身上馬:“我們走吧。”
洪玉也緊跟在老先生的方向,行了一禮跟著何小尾翻身上馬。
劉管家是這一次跟隨何小尾一同回祖籍的護衛,急忙登上馬,一行人朝著城外快馬而去。
很快科舉舞弊案結束,皇帝親自下了聖旨,將這一次科舉受賄者斬立決,文康抄家,男子流放,女子如見即為奴涉及行賄的考生永生不得錄用,一家族三代不能參加科舉,堅定明年2月重考。
訊息一傳出,考生陷入一片歡欣鼓舞之中,紛紛回家準備重新考試的事情,希望明年能夠拿到一個好名字。
趙岐山派人給祖籍送了一封訊息,告訴弟弟已經準備重考的事情,打算讓弟弟在京城裡好好讀書,免得來回折騰,他還告訴自己的弟弟,這一次趙元寶就在三甲之內,下一次會考得更好。
何小尾一行人跨馬賓士,中間也不曾停歇,終於很快到了祖籍的城門。
此時天空已經如同被潑墨一般,安靜了下來,星光點點只剩天際,還殘留一抹暗紅的顏色,自己多年沒有回來過,祖籍和從前的變化風格並不大。
祖籍之地的晚市已經開始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商販攤位上懸掛著燈籠,叫賣吆喝,到處都是歡聲笑語,笑鬧至極。
洪玉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祖籍的晚市,十分好奇,何小尾便派著馬跟著他一起沿路往前走了走。
劉管家派人去阻擊最好的客棧訂客房,因為何小尾這一路走得急,劉管家也沒有辦法提前讓人過來安排兒,何小尾又不打算驚動宗族,就只能暫時住在客棧裡。
掌櫃的客客氣氣的跟劉管事派過去的人道歉,劉管家派去的人想了想,去找其他的客棧,派了一個人過來給劉管家覆命。
老管家一聽眉頭緊皺:“祖籍宗陽城,可只有那麼一家有小院子的客棧,我們倒是無所謂,絕對不能委屈了姑娘。”
牽著馬,站在長街上,陪洪玉挑小糖人的何小尾聞聲說道:“沒事換一家客棧吧。”
何小尾化成一落就聽到旁邊有人叫他:“郡主?”
何小尾回過頭就看見一旁的護衛神色,激動的轉頭叫自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