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這才不是交情(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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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無憂看著這個慢條斯理的開口,說話面色從容鎮定的何小尾,朝著身後伸手隨從點點頭,隨從立刻遞上了一個十分精緻昂貴的紅木盒子。
江無憂雙手把盒子奉上,溫柔醇厚的嗓音,慢慢的開口說道:“相爺為國之忠勇,天下有目共睹,江某一向感佩相府滿門忠烈,江某人身為商人,身份低下,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這黃白之物,這裡是一百萬兩會通銀行的票號,剛印出來的,如果不夠,明日我再讓人送200萬過來,夫人姑娘儘管開口,再多講江某也拿得出來。”
在靈堂裡搖曳的燭火燈籠之前,身材修長又挺拔的江無憂,眼睛裡沉定自若。
滿堂燭火搖曳,勾勒著他極為清雅又分明的五官,平靜如水一樣的深邃目光也跟著火苗搖曳,忽明忽暗,這一派溫潤金墜的成熟氣質。
何小尾知道機會只要送到江無憂面前,江無憂只會做的比她想象的更好。
如此豪氣的大開手筆,既展示了他財力雄厚富可敵國,又能博一個好名聲,聽到百姓們紛紛誇在江無憂高義,何小尾的眼色越發幽深。
從今天開始,江無憂天下第一的富商的名號便要坐穩了,一個義商的名頭恐怕也少不了。
趙氏點頭行禮:“多謝江先生援手,我們府裡承了江先生的情,不過生意就是生意,還是要按照規矩來辦事,江先生可以命令掌櫃管家帶人來府裡賬房盤算鋪子良田價值幾何,該多少就多少,絕對不能讓江先生出一分錢。”
“夫人……”
趙氏抬起手來,示意江無憂不必再勸,神色溫和的開口說道:“江先生能在相府危難之際雪中送炭,已經難得我們相府上下銘感五內,只是家法嚴厲,就算山窮水盡,也絕對不能拿百姓一針一線,如今,家規不可違,更別說府裡還有我等婦人在還未到窮途末路。”
江無憂鄭重的行禮致歉:“是江某人魯莽了,府裡男兒馬革裹屍,但是精神硬骨長存,江某感佩,既然如此,便依夫人所言!”
“不過?”江無憂的視線掃過被許守信攔住的兩個男人開口說道:“既然兩位宗族的老爺如此著急,可以先把銀票給於他們,死者為大,相府如今大喪,再先辦喪事,等到喪事結束之後再慢慢計較對賬交接的事情,夫人以為如何?”
“承蒙先生高義,我們感激不盡!”何小尾恭恭敬敬的說道:“母親,對賬交接怕是需要一些時日,我們既然答應了兩位叔伯明日備齊,便不能失信,如今,咱們府裡早就忙得不可開交,既然先生信得過我們,不如先請江先生拿四五十萬兩給兩位叔伯,等到喪事過後再來對賬交接。”
趙氏點了點頭:“那就有勞江先生了。”
江無憂這才將手裡的錦盒遞給身後的侍衛,侍衛又拿出十張十萬兩的銀票,拿出五張一萬兩的銀票,一手家著裝銀票的木盒,一手拿著銀票來到兩個男人的面前,態度散漫的單手把銀票遞了過去。
男人並不是個傻子,他是族長之子,這四五十萬兩銀票要是在人後收倒也無妨,剛剛鬧了一場,前來上香的清貴和百姓們都在看著宗族逼得相府變賣產業給他們湊銀子,現在來了一個商人,反倒要給相府送銀子,他們要是收了這銀子,組裡的臉面才能讓全天下的人給恥笑了。
何小尾在一旁出言相譏:“怎麼二位伯父,這銀票來了你們又不敢伸手拿了,該不會是因為我祖父父親顯靈,你們怕了吧?莫不是祖父答應你們給宗族辦這辦那的話,不過是你們為了強行奪取產業編出來騙人的?”
男人本來就不由自主的想到無風搖曳的燭火和斷了兩次的香手,心裡也起了一層薄薄的汗。
一直跪在靈堂前的許守信抬起頭來,慢慢的開口說道:“兩位伯父如此猶豫麼?不是我剛剛猜的,都是對的,伯父們,難不成怕昧著良心收下錢?夜裡我們府裡的人會找你們算賬不成?”
男人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色厲內仞的開口說道:“你胡說什麼,這些原本就是事先說好的!”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卻遲遲不敢伸手拿銀子,懼怕這事顯而易見,反倒是站在男人身後的庶出老爺咬著牙上,前一步雙手接過了銀子。
“只望族裡的人拿了銀子,真的能夠還我們這些孤女寡母的一個平靜!”
何小尾在一旁不懷好意的開口提醒:“既然天色已經晚了,就讓下人帶著兩位伯父去安置吧,等到大喪過後,我母親親自派人送你們回到祖籍!”
一旁的許守信聽到又沉不住氣,上前一步:“姐姐,明明是他們這樣對我們!”
“我們府,寧願天下人負我,也絕不負天下人,這就是義!”
男人眼睜睜的看著要把他們生吞活剝的相府眾人,哪有勇氣在這府裡給住下來?
“不,不用了!”男人急忙抓著自己庶堂弟的手就要走!
“伯父,雖說這京城離祖籍不遠,但是也不近,伯父差這四五十萬的的銀子就這樣回去不安全,等到我們喪事沒辦完之前,騰不出手來護送你們回去,現在最妥不如等喪事結束,由我們派人護送著你們回去為好!”
“姐姐!”許守信在一旁氣紅了眼,不由得開口嘟囔。
不等著那男人開口,一旁接了銀子的庶出老爺開口說道:“這次我們來本來就是為了相府的喪事來的,自然得等到相府喪事之後才走,只是護送的事情不能再麻煩相府,否則我都要羞愧而死!”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何小尾只能點點頭,令人去請江無憂到廳堂裡喝茶道謝。
而這兩個男人則在百姓們的注視之下,灰溜溜的轉身離開,圍觀的百姓不免覺得何小尾對於族人太過於軟弱。
“所以說天下人負我,我不負天下人是大意,可是這自家族人那麼作賤,他們這姑娘都可以扛住於王的威逼,怎麼面對宗族那麼軟弱?”
三五作一團的提燈回去的百姓們議論紛紛。
“怎麼那麼軟弱?還不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你沒聽到夫人說喪事過後,他們就要全部回祖籍去了,能怎麼辦?她們孤女寡母的,總不能和宗族的人硬來吧!”
一說到這裡,心腸軟的婦人忍不住抹眼淚:“相府滿門忠烈,怎麼就落一個這樣的下場?要是相爺知道了,肯定死不瞑目!”
“別說是相爺了,放在咱們自己人身上也得死不瞑目,別人上香都好好的,就那個老爺上香香就斷了,還兩次,燭火無風搖擺,那不就是明擺著顯靈了嗎?”
“哎呀,這馬上天就黑了,你說這個怪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