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雪夜相逢(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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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飛雪,把嚴寒冬季的北國,變成了潔白的世界。
鵝毛一樣的雪花發出刷刷的聲音,在這雪花聲中,一個少年,冒著大雪飛快的賓士著。他披著一個大紅色的斗篷,手裡還拿著一支長劍。
寒冷的天氣,讓少年的臉上浮現了兩朵紅雲。他撥出的空氣,就像兩團白霧,順著他的鼻孔噴湧而出,被風颳在他的眉毛上,把兩條濃濃的眉毛變成了兩條白龍。稍顯稚嫩的臉上有著一股凝重的氣息。
少年走得很快,腳下的雪被它淌出了一溜的腳印,但是每個腳印都是乾淨利落,可以看得出這個少年清空如此的了得。雖然雪花刷刷牆,他的腳下卻沒有任何聲音。一口丹田之氣讓他運用輕功飛奔在這皚皚的白雪中。
右手那柄寶劍,桃木的劍鞘雕著鏤空的花。從那鏤空的雕花中,那根寶劍,發出滲人的光芒,寶劍的劍柄上緊緊的握著那隻已經凍得紅彤彤的小手,大紅的穗子從他的手中散落下來,在寒風中飄著,與他身上紅色的敞篷渾然一體,就像在這白雪上射出的一支紅色的箭,一直踏向路的遠方。
不知不覺已經天黑了,少年的腳步依然沒有停止。很快看到了遠處的小鎮,在一個漫天飛雪的日子裡,小鎮上空屢屢炊煙,不時傳出幾聲狗叫。少年提振了一下精神,那兩隻明亮的眸子在眼眶裡轉了轉,兩隻耳朵也稍微的動了動,仔細的觀察著前邊的情況,並且認真的聽發出來的聲音。
很快他就來到了小鎮的中心,看到前面有一個掛著幌子的小飯館,少年什麼都沒有想,就直接闖了進去。
進到屋裡以後,少年看著有一個桌子空著,就把手裡那柄長劍放在了桌子上,把自己的鬥蓬帽子摘了下來。那個時候小飯館的變小二已經走過來了,少年直接對他說,“夥計,切上一盤牛肉,再上一壺酒。”
店小二重複了一句,用手上的抹布擦了一下桌子,就返回了廚房。
少年穩穩的坐在板凳上,兩隻眼睛把小飯館整體的打量一下。旁邊的桌子有4個大漢正在喝酒,一邊喝著酒還在一邊划拳。抑揚頓挫的聲音,劃破了小鎮上空的寂靜。
少年收回了眼光,正襟危坐在板凳上,等著自己的酒和菜。
這個時候又進來一個人,此人雖然穿了一身長衫,但是補丁落了補丁。看上去也是一個20啷噹歲的窮書生。店小二殷勤的跑了過來,遠遠的就聽見他在招呼客人。
店小二高聲的說,“高先生,您請裡邊坐。”
高先生也找到了一個空桌子坐下來,對店小二說,“和往常一樣,一盤鐵蠶豆,一盤醬牛肉,外加一壺酒。”
店小二高聲的回答說。“好了,您呢?”
櫃檯裡的掌櫃的走了出來,站在了高先生面前和他攀談起來。
掌櫃的是一箇中年人,帶著一個瓜皮帽,穿了一身黃綢子的長衫,笑著對著高先生說,“高先生,這麼大的雪,您還要出來呀。”
高先生也輕鬆的說,“正是因為雪這麼大,學生們都沒有來呀,所以才有時間到你這裡來喝上二兩。青龍鎮這麼多年都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雪了。今年一看就是一個好年景,瑞雪兆豐年呢。今天一看你的買賣就是不錯。你看看已經有兩撥人了。這麼大的雪,誰不想喝二兩暖暖身子呢。梁老闆,你這是要發財了。”
梁掌櫃的也笑著說,“借您吉言哪,平常的時候都是吃點炒餅燴飯,很少有的人在這裡留下來打尖,都是十幾個大子的生意。像今天這天氣不喝酒還能幹什麼去呢?天氣這麼冷,客人們當然要喝二兩暖暖身子吧。”
高先生神秘地問梁掌櫃的,“聽說了嗎?豐源縣出了人命大,一家十幾口都被人家給殺光了。據說是滿院的鮮血橫流,屍體橫七豎八,這一家人可是真夠慘的呀。最近大陸上也有很多神秘的人物來來往往,官府的三班衙役也是穿梭不停,這一下可有這些人忙的了。你這裡來來往往的人多,有沒有什麼新的訊息呢?”
梁掌櫃的特意的壓低了聲音說,“來來往往的客人也在議論這件事,被殺的這家人姓宋,是縣裡有名的鄉紳,宋員外這個人還是貼雕了很多的江湖人士,他自己也是一個練家子,看起來殺他們全家的人來頭肯定不小,不然的話怎麼能夠輕易的得走呢?宋家子弟當中,也有練武的,如果不是高手,能夠把這一家人都殺光,那是根本辦不到的。”
高先生問梁掌櫃,“掌櫃的,有沒有聽說是因為什麼事呢?”
梁掌櫃笑著說,“聽縣裡的劉班頭說,宋家多少年以前就有仇人,據說是穎昌(今許昌)來的。兩家原來是多少年的至親好友,宋家的少爺,看上了人家的小姐,人家的小姐已經匹配人家了,誰知道被宋少爺把小姐給拐跑了。兩家從此就成了仇人,到現在宋家的少爺和人家的小姐一點音信都沒有。所以人家找過來了,據說那一家人是真正練舞的武林世家,在穎昌那一帶,提起來鐵拳薛家,沒有人不知道的。”
高先生嘆息一聲,然後說,“越是有名望的家庭,出了這種男女之事,越是抹不開面子,怎麼可能不來這裡找茬挑釁呢?但是犯下了這麼大的命案,也可以說是家破人亡了。這不僅讓宋家有了滅門之災,穎昌薛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這可以說是兩敗俱傷了。”
兩個人的談話,一個字不落的灌進了少年的耳朵,聽得那少年臉紅脖子粗。剛才還氣定神閒,現在已經是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了。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異常反應。
店小二已經把他的酒和菜拿上來了,上年倒了一杯酒,吃了一口牛肉以後,把手裡這一杯酒一飲而盡,仍然靜靜的坐在那裡聽著。
正在這個時候,幾個捕快進了飯館兒。
帶頭的那個人,就是梁掌櫃剛剛說的劉班頭。
梁掌櫃的丟下了高先生,趕緊的湊過來獻殷勤。
梁掌櫃笑嘻嘻的對這幾個人說,“幾位老爺,這麼大的雪,還出來辦差呢?可真是辛苦了,趕緊坐下來歇歇腳吧。讓夥計切幾斤牛肉,燙上一壺老酒,好好的款待幾位。”
劉班頭對梁掌櫃說,“掌櫃的,好酒好菜儘管的上來,這冰天雪地的,可不能苦了我這些兄弟呀。我們幾個人都是倒了血黴了,遇上了這樣的驚天大案,大姥爺也不放過我們呢,今天可是巡撫大人要看殺人的現場,我們縣大老爺都跟三孫子一樣陪著他呢。我們這些三班衙役怎麼可能不好好的伺候呢?好容易把他老人家送走了,我們幾個人還都在這裡快活一下嘛。”
梁掌櫃的陪著笑臉說,“就是,就是啊,你為大爺辛苦了,樓上請吧。”
看到兩掌櫃陪著這幾個縣裡的衙役上了樓,少年迅速的把面前的飯菜和一壺酒迅速的吃完,喝完了。從懷裡掏出了幾十個大子兒,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拿起桌子上的寶劍,悄悄的站起身來,無聲無息的出了門。
少年向前走了一段路,看到街邊的一個小巷子,左右看看沒有人,夜色鑽進了小巷子裡,然後飛昇上了房,提起一口丹田的氣,沿著房脊又回到了小飯館,找準的位置,從房頂上來了一個大大頭朝下,用腳勾住了房簷,身子探了下來,耳朵正貼在窗戶上,房裡的一切動靜都聽的很真切。
只聽見劉班頭說,“老孫,仵作看了屍體以後到底怎麼說的?”
一個啞嗓子說,“劉頭,仵作可是行里人,看那十幾個屍體的情況,身上都有深深的一個坑,穎昌薛家拳是一點都沒有問題的。如果不是薛家的鐵拳,怎麼可能有這麼重的痕跡呢?開啟屍體以後,五臟六腑都被震碎了,外邊受傷的情況,內臟受損的情況,毫無疑問,都是薛家拳所為。這些人都是宋家看家護院的,身上都有三角貓的功夫,一般人是傷不了他們的,如果不是薛家拳的傳人,不可能把這十幾個人都殺了的。”
另外一個低音的漢子說,“劉頭,巡撫大人這次勘察完了現場,這些屍體是不是也可以入土為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