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賽王雄計誅鬱瑾 文天音大破百濟(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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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曰:
為子死孝,為臣死忠,死又何妨。
自光嶽氣分,士無全節;君臣義缺,誰負剛腸。
罵賊睢陽,愛君許遠,留取聲名萬古香。
後來者,無二公之操,百鍊之鋼。
人生翕歘雲亡。
好烈烈轟轟做一場。
使當時賣國,甘心降虜,受人唾罵,安得流芳。
古廟幽沉,儀容儼雅,枯木寒鴉幾夕陽。
郵亭下,有奸雄過此,仔細思量。
當下成都與斛斯政大戰一百八十合,未分勝負。那壁廂公主與田川小葉戰夠二十合,嬌叱一聲,一槍刺在倭將咽喉上,跌下馬,死於非命。子龍見番兵聲勢漸弱,趕上一戟,分開二人,帶上成都,往外就走。諸將見了,恐元帥有失,也不戀戰,保定成都,殺出關來,正是:
百戰沙場碎鐵衣,城南已合數重圍。
突營射殺呼延將,獨領殘兵千騎歸。
再說彪爺、高澤突入城內,早有拓跋、耶律霯截住。二將大驚,心知中計,欲待要走,四面番兵齊出,圍得如鐵桶一般。高澤大怒,劈頭罵道:“拓跋老賊,敢與我單挑否?”通天寶對道:“何方南蠻,如此大膽?魔家通天寶在此!”催馬搖槍就來,高澤挺槍接住。戰不十合,高澤回馬就走。番將不知是計,放馬來趕,被高澤回馬一槍,刺死當場。彪爺見了,取過龍舌弓,連放三矢,誅番七人,拓跋大驚,不敢輕出,遂退。彪爺大喜,急與高澤退出汗馬城,徑回了大寨,不表。
再說突襲東城的軍馬,並非隋軍,原來是那響馬典子健,並上兄弟楊朗、慕容欻有心投奔大隋,又要備得“彩禮”,遂偷襲汗馬城。要說這東門主將,名喚王杉,其人高大挺直,相貌威武,人稱“賽王雄”。善使一條花槍,重七十二斤,背上一對筆槍,每根重二十四斤,驍勇無比,智謀過人。當下見軍馬殺來,急取披掛甲冑,單槍匹馬,立在關前。典子健看去時,果然是王雄再世,你看:
頭戴青牛盔,熠熠生輝;外罩雨花袍,豪光萬丈;身披紫犀託天甲,腰束青天帶,足蹬天牛靴;手裡花槍硃紅燦,坐下踏雪梅花鹿。
那典子健眼看王杉單人獨馬,立於陣前,唯恐有詐,就把桃花千里雲一收,喝一聲:“來將何人?”王杉急睜目看去,好個典子健:
身高八尺有餘,腰大六圍,黑麵虎鬚,貌若神將;頭戴羅漢箍,身披碎魔甲,腰束天火帶,足蹬震雷靴,外罩金剛銀絲袍;掌中一對惡來鐵戟,八十斤一個;坐下桃花千里雲,日行千里,夜走六百。
王杉見他英雄,插槍其旁,抱拳道:“魔家乃是本關上將王杉,足下可是典子健大王麼?”典子健道:“正是你爺爺!如今要歸順朝廷,若無彩禮,也為人笑,你速速歸降,不失大位!”楊朗道:“哥哥休要多言,看我上前,試試這廝本事!”王杉聞言,睜目細看,端的:
身高七尺三寸,虎臂狼腰,面似美玉,玉樹臨風;頭戴極影盔,身披電光斷風甲,腰束碧玉藍天帶;足蹬定影靴,外罩銀青袍。掌中一百六十斤蘆葉槍,坐下日行二千四百里的盧馬。
身旁慕容欻,乃是豆盧寧後人,原本多謀善斷,見此情景,急把龍王破軍矛一攔,把這汗馬城細看一遍。王杉見了,心中大吃一驚,細看這慕容欻:
美顏如玉,英姿颯爽;身材修長,纖纖十指;頭戴狻猊冠,身披皂娟布背甲,腰束白虎帶,足蹬明月靴,外罩蟒金袍。掌中一百二十九斤龍王破軍矛,坐下穿江白龍駒。
當下慕容欻看過一遍,冷笑不止,謂典子健道:“哥哥只管攻城,這蠻夷使得是‘空城計’。”典子健道:“我看城上並無旌旗,想必是有大軍埋伏在城內,如若冒進,只怕禍福未知。”慕容欻道:“哥哥這話差了,城中果然埋伏重兵,定要旌旗蔽日,做個‘障眼法’,哪有收起戰旗的道理?”典子健道:“我用兵謹慎,不敢犯險。”遂不睬慕容欻之言,撤去嘍囉,投奔隋營去了。王杉見了,長吁一氣,收兵回城。典子健三人悻悻而來,怏怏而歸,恐怕不為世祖皇帝收納,先回了山寨,靜觀其變,不表。
再說那乙支文德被穎兒射了一箭,到底甲厚,並無傷損。將養幾日,也就無事,遂把諸家元帥、將軍請來,商討大計。那王杉開言道:“隋軍猛將眾多,但多是暴虎馮河之輩。唯有宇文成都夫妻、項子龍、楊濟清、白屠、林鬱瑾有些謀略,不可小覷,但只要除去這些人,隋朝不在話下了。這宇文成都夫妻久在楊廣身旁,且武功高強,天下無敵,一時不能斬殺;項子龍力能扛鼎,戟法空前絕後,用兵最擅以少勝多,未可輕動;楊濟清與白屠老謀深算,未雨綢繆,非是兩軍會戰,討不得半點機會襲殺;只是這林鬱瑾固然神機妙算,為人卻剛愎自用,且任性好強,易燥易怒,可一戰殺之。”斛斯政道:“將軍這樣說,必有法子了。”王杉道:“聽聞百濟國副元帥袁忌武功極高,麾下軍士驍勇,若得元帥相助,大事必成。”袁忌道:“將軍謬讚,不過老元帥方才逝世,如今正是哀兵如猛虎,正好報仇。”王杉聞言,撫掌笑道:“誠如是,元帥與我如此一番,大仇得報了。”諸將聽計,個個喜上眉梢,各自依計而行去了。
話表隋軍經此一役,元氣大傷,好不容易休養十日,忽得探子報進:“番兵在營外討戰,大罵元帥與林將軍。”鬱瑾聞言,美須上指,出班奏道:“元帥、嫂嫂,小弟征戰一生,所當者破,所擊者服,今日不知何處鼠輩大放厥詞,如若不斬下他的狗頭,也不為人。”成都道:“正不知是計與否,豈能輕易進兵?”公主道:“叔叔不要輕動,且等他士氣低落,再去剿滅。”鬱瑾道:“嫂嫂且慢,不是這樣說,我軍新敗,正要取這狗賊首級,用來沖喜,有何不可?”成都道:“既如此,本帥自然要走一遭。”鬱瑾道:“元帥慢著,嫂嫂在此,只叫小弟去罷!”公主笑道:“既如此,文將軍可同去,也是照應。”天音道:“末將得令。”成都還要說話,二將早上馬出戰去了,長嘆道:“姐姐安得如此!番兵多是陰險狡詐、卑鄙無恥之人,林兄弟這樣去了,萬一中計,又怎麼好?”公主聞言,一把扯住右耳,嬌斥道:“我倒不知?不這樣說,如何穩住他?如今可教子龍引兵三萬,暗自隨後接應。”成都道:“我自作了元帥,數年未曾親戰,如今也要去他一遭。”公主道:“這樣說,你我也引兵三萬,偷襲城南,此乃‘圍魏救趙’之計。”成都道:“最好。”便教濟清守備大營,各自引兵去了。
再說鬱瑾出營,早見王杉立馬橫槍,威風凜凜,乃大喝一聲道:“賊將何人,報上姓名!”王杉道:“我乃是東遼上將王杉,綽號‘賽王雄’,你又是何人?”鬱瑾聞言,勃然大怒道:“無名狗頭,王雄大將軍威風八面,那是你這廝可比,今日遇見你林鬱瑾爺爺,好好把人頭留下!”拍馬搖杖,直取王杉。王杉大驚,把槍劈面一刺,鬱瑾急把身子後仰,人背貼馬背,掣出黑玄翦一砍,槍為兩段,兩馬衝鋒過去,隋軍喊聲大震。王杉低頭一看,驚得魂不在身,鬱瑾道:“惡賊,認得黑白玄翦嗎?”王杉道:“什麼,這就是黑白玄翦?”鬱瑾道:“方才若是殺你,你斷了頭都不曉得疼,快去換件結實的兵器。”王杉大怒,棄槍於地,從得勝鉤上取下一對筆槍,厲聲道:“林鬱瑾過來,本將與你再戰三百回合!”鬱瑾笑道:“王杉,本將這輩子馬前不走十合之將,如何有三百之說。”王杉聞言,氣得七竅生煙,拍馬搖搶,劈頭就打。鬱瑾把錫杖插在一旁,取過白玄翦,雙劍齊出,兩馬衝鋒過去,王杉雙槍皆斷。鬱瑾笑道:“王杉,莫非你們汗馬城都是破銅爛鐵!”王杉道:“看來你也沒什麼真本事,只是手裡黑白玄翦利害!”鬱瑾道:“那好,本將軍收起黑白玄翦,亮亮真本事,你可要看好了!”王杉聞言,心中大喜道:“這廝今番死也!”把槍一扔,隨從遞上一對飛尖槍,大叫道:“林鬱瑾,本將寧死不辱,過來罷!”飛馬照面一搶擲來,鬱瑾道:“來得好!”錫杖一甩,
早被王杉接住,正要直刺,早被鬱瑾一杖劈面打來,慌得王杉忙把雙槍鎖住。鬱瑾冷笑一聲,雙手一緊,一杆槍落在一旁。王杉大怒,攔開錫杖,把右手槍一擲,早被鬱瑾打在一邊,驚得魂不在身,回馬就走,鬱瑾道:“哪裡走!”縱馬來趕,天音恐鬱瑾中計,急率軍相隨。
那王杉望著北向斷玉林一路快馬加鞭,鬱瑾緊追不捨,未曾提防。忽得一聲大響,一支狼牙箭迎面飛來,急把雙腳撤蹬,跳下馬去。王杉笑道:“林鬱瑾聽好,百濟國五萬大軍全數在此,你今日插翅難飛了!”話音未落,四處伏兵齊出,斛斯政在前,袁忌在後,把鬱瑾圍得水洩不通。鬱瑾大怒道:“你等東夷北狄,只會使些陰謀詭計,有本事一個一個來!”斛斯政道:“你雖本事高強,也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罷,看本帥怎樣擒住你!”翻身下馬,舉戟劈面就砍。鬱瑾道:“來得好!”就把釋迦錫杖迎住,在山前大戰,你看:
臂膊輪開好用兵,戟之下各無情;吹髮立斷有分曉,穿骨鑽風定死生。惡戰只圖麟閣姓,苦爭只為青史名。帝賞戰功無吝色,定分寶枕療金痍。百戰功成翻愛靜,侯門漸欲似仙家。元帥戟法真無比,馬到成功定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