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十三回潘文長揮軍北上 雁門關始畢圍城(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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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曰:
陽春無不長成,草木群類。隨大風起,零落若何翩翩。
中心獨立一何煢,四時舍我驅馳,今我隱約欲何為。人生居天壤間,
忽如飛鳥棲枯枝,我今隱約欲何為。適君身體所服,何不恣君口腹所嘗。
冬被貂鼲溫暖,夏當服綺羅輕涼。行力自苦,我將欲何為?
不及君少壯之時,乘堅車,策肥馬良。
上有倉浪之天,今我難得久來視。下有蠕蠕之地,今我難得久來履。何不恣意遨遊。從君所喜,帶我寶劍,
今爾何為自低卬?悲麗平壯觀,白如積雪,利若秋霜。駁犀標首,玉琢中央。帝王所服,闢除兇殃。御左右,奈何致福祥。
吳之闢閭,越之步光。楚之龍泉,韓有墨陽。苗山之鋌,羊頭之鋼。知名前代,鹹自謂麗且美。曾不知君劍良,綺難忘。
冠青雲之崔嵬,纖羅為纓,飾以翠翰,既美且輕。表容儀,俯仰垂光榮。宋之章甫,齊之高冠,亦自謂美,蓋何足觀。
排金鋪,坐玉堂,風塵不起,天氣清涼。奏桓瑟,舞趙倡,女娥長歌,聲協宮商,感心動耳,蕩氣迴腸。酌桂酒,鱠鯉魴,與佳人期,為樂康。前奉玉卮,為我行觴。今日樂,不可忘,樂未央。為樂常苦遲,歲月逝,忽若飛,何為自苦,使我心悲。
話表隋世祖到了江都,揚州二十萬百姓夾道歡迎,鼓聲震天。世祖大喜,吩咐免除揚州當年賦稅,慰勞百姓。到了金鑾殿,召集眾臣議事:“諸位卿家,如今蕭銑被竇建德殺死,六十四路煙塵都被消滅。你們說說,剩下的十五路反王我們先打那一個。”潘文長說道:“陛下,您現在到了江都,離我們最近的反王有三個,一個是夏明王竇建德,一個是南陽王朱粲,一個是安定王梁師都。三個反王之中,梁師都實力最弱,我們應該直接打下蘇州,滅了梁師都。”世祖道:“潘將軍,你說的很有道理,那麼,你需要多少人馬才能打下蘇州。”潘文長說道:“小小一個梁師都,不必人多,請陛下您給我五千驍果軍,三天之內,末將一定把梁師都和梁師泰的狗頭掛在大德殿上。”世祖道:“好,朕就撥給你五千驍果軍,潘將軍,願你旗開得勝!”潘文長說道:“末將遵旨!”率領五千驍果軍去了。正是: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
曾批給雨支雲券,累上留雲借月章。
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
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
話說這潘文長,身高六尺八寸,面如圓玉,齒白唇紅,目似流星。雙臂有萬斤力氣,使一杆飛龍衝雲叉,重一百六十三斤。當下率領五千大軍,不夠兩日,就到了蘇州。梁師都聽說此事,嚇得魂飛魄散,打算投降。梁師泰說道:“潘文長乃是無名鼠輩,不值一提。隋軍此來,也不過區區五千驍果軍而已,只要大王和我親自出戰,一定可以全殲潘文長。”梁師都聞說,心中大喜,說道:“既然如此,元帥即刻點兵,本王和你一同出戰。”當下梁師都出兵,兩軍對圓。潘文長當先出馬,怎樣打扮:
頭戴一頂青山步雲盔,身披一件青龍文山連環甲,腰束獅蠻玉帶,外罩一領繡金紫袍,足蹬一雙紫龍沖天戰靴,手中飛龍衝雲叉,坐下青天龍鬚馬。
再說潘文長來到天昌關,只見梁師都、梁師泰兩個反賊接著。潘文長道:“你兩個反賊,為何還在這裡?”梁師都聞說,大喝一聲道:“呔!潘文長,你乃是無名鼠輩,怎麼敢隨意託大?不要說你,就是宇文成都來這,也要拼死一戰!你如今只有區區五千人馬,你和我爭鬥什麼?我勸你速速下馬投降,我可以在大王面前替你求情,讓你多活幾日。否則,頃刻之間,讓你化為塵土!”潘文長聞言,呼呼大笑不止,說道:“有這等事?你也不必說什麼廢話了,你就過來,我取你項上狗頭!”這言未畢,馬前閃出一員上將,姓梁名師泰,頭戴銅盔,身穿鐵甲,金臉紅須,手執雙錘,此將就是當年在太平莊相會單雄信的,後來糾合遠方族兄梁師都會他,見他英雄,聘他為開國兵馬大元帥,一同起兵造反的。只見梁師泰上前叫道:“千歲爺且慢前往,待末將先與他比過了高下再處。”梁師都道:“既如此,你先去,孤就來。”梁師泰把馬一拍,“割喇喇”衝到陣前,一對錘子擺出來,好似開路神將一般。只見梁師泰大叫一聲說:“那什麼潘文長的,快報楊廣老賊知道,當日有眾位反王到四明山,也就是他命好,勉強撿了一條狗命。今日怎麼敢來侵犯大國?不要廢話,親自過來受死罷!”此話一出,隋軍陣上放炮三聲,潘文長心中大怒。梁師泰忙忙抬頭一看,這潘文長器宇軒昂,眼露兇光,寒氣逼人,殺氣騰騰。心中忖道:“這廝怎麼如此可怕?”坐下戰馬都倒退四五步,慌得一個梁師泰還不顫巍。那潘文長驀然怪叫一聲,開言道:“我呸!梁師泰,你這該死的鼠輩,你有多大的本事,就敢胡說八道?你既然辱罵天子,就是自取滅亡,不要走,看你爺爺我如何收拾你!”梁師泰聞說,頭皮一緊,叫一聲:“我來也!”把馬一衝,已到馬前。
潘文長一想:“這梁師泰相貌醜惡,以前不曾會過,畢竟不是善良之相,倒不如我先下手為妙。”計已算定,大叫一聲,把手中飛龍衝雲叉一舉,劈頭蓋下來,好不厲害,猶如泰山一般。師泰說聲:“不好!”把手中雙錘一架,震得兩臂膊蘇麻。說道:“啊唷!果然名不虛傳。”正是:
強中更有強中手,師泰英雄枉自矜。
當下梁師泰說:“好個厲害的潘文長!”潘文長看他武藝不精,也不放在心上了,說道:“你才曉得我的叉子麼?”又是一叉。梁師泰大驚,叫一聲:“啊呀!不好了!”急忙忙地把雙錘一來,又是一架,那裡架得住?勉強擋了兩三擋,看看敵不住。潘文長見梁師泰面上失色,又把飛雲沖天叉望頂上蓋下來,梁師泰躲閃不及,喊一聲:“不好!”正中頭盔,跌下馬來,復一叉結果了性命。叫一聲:“搶關!”梁師都大驚,轉身要走,被潘文長一箭射死。八萬賊軍,殺得乾乾淨淨,浙江一帶回歸隋世祖明皇帝管轄。正是:
歷覽前賢國與家,成由勤儉破由奢。
何須琥珀方為枕,豈得真珠始是車。
運去不逢青海馬,力窮難拔蜀山蛇。
幾人曾預南薰曲,終古蒼梧哭翠華。
話表潘文長拿下蘇州,收復失地,寫成塘報,奏明隋世祖明皇帝。世祖大喜,問眾人曰:“蘇州拿下,何人鎮守?”成都道:“啟奏陛下,臣以為蘇州城可由趙靖將軍鎮守。”世祖道:“皇妹以為如何?”穎兒道:“如此甚好。”世祖道:“趙愛卿,就由你鎮守蘇州,不得有誤。”趙靖道:“臣定不辱命!”成都說道:“陛下,既然殺敗了梁師都,就應該繼續北上,攻打太平楚王林士弘。”穎兒道:“陛下,林士弘不比梁師都,兵強馬壯,最好增兵三萬,以備不測。”世祖道:“二位卿家所言,與朕相同,此乃英雄所見略同。傳旨:令虎牙郎將宋老生率軍三萬,增援潘文長,進攻林士弘。”宋老生道:“陛下放心,臣定不辱命!”領兵去了,正是:
朝行多少氣英英,不怕霜朝曲嘴鷹。
一網而今都打盡,廬陵人且說廬陵。
再說太平楚王林士弘聽說隋軍往自己這裡打來,忙忙找來元帥甄翟兒,詢問計策。甄翟兒說道:“大王不必擔心,等隋軍過來,定要他們有來無回。”林士弘聞說,大驚道:“梁師泰那樣驍勇,也被潘文長殺了,元帥,你可千萬不能小覷啊!”甄翟兒說道:“大王,你原來不曉得,我何必和這廝拼命?”林士弘聞說,愣了半晌,說道:“元帥,此話怎講?”甄翟兒說道:“這潘文長有勇無謀,宋老生也是如此,我怕他做什麼?您不必害怕,我就在陣前會會二人,定下一條計策,管教二人死無葬身之地。”林士弘大喜道:“元帥如此利害,何懼隋朝的蠻子!”正是:
昨朝邸吏報商山,聞道孫生得狀元。
為賀聖朝文物盛,喜於初入紫微垣。
卻說潘文長、宋老生帥軍來到鄭州,甄翟兒聞報,說道:“大王在此等候,我出去看看。”林士弘說道:“元帥次渠,千萬小心。”甄翟兒說道:“大王不必擔心,料也無妨。”頂盔摜甲,來到關前。潘文長、宋老生一看,好一個甄翟兒,你來看:
面如黑炭,目似銅鈴,海下一部長鬚,身高七尺,腰大十圍。頭戴鐵盔,身披黑蛟烏雲甲,腰束獅蠻帶,外罩一領金錢豹子紋路黑袍,足蹬一雙象皮老靴。坐下一匹棗糕馬,手裡一根八十四斤的鋤頭。
宋老生一看,呼呼大笑不止,說道:“這廝是一個窮種地的!”甄翟兒聞言,說道:“也多虧了你們逼人太甚,我這個窮種地的才能做一國的兵馬大元帥。”潘文長說道:“你別噁心我了!造反就是造反,說什麼鬼話?你造反十萬人,又有多少百姓受你們牽連,難道兵馬攻伐,就不是生靈塗炭?硝煙瀰漫,就不是死路一條?”甄翟兒說道:“潘文長,你就是渾身是嘴又有何用?人生在世,誰不是在意功名利祿?難道陳勝吳廣不是如此?漢高皇帝劉邦不是此?宋太祖武帝劉裕不是如此?”潘文長笑道:“你既然說出本心,不必多說,又是蛇鼠一窩,不必留情,破城之日,凡是賊軍,斬盡殺絕。”甄翟兒冷笑道:“你確定不是我把你們一夥狗賊殺得一乾二淨?”潘文長聞言,說道:“好啊,那你就來試試罷?”甄翟兒呼呼大笑道:“你會看到這一天的,只可惜,你活不過這一天。”說罷回城,正是:
孟浪到梁朝,不契梁朝意 。放過一著,走入魏地 。神光謾說安心,未免失卻一臂 。
潘文長、宋老生一看,對視一眼,不知就裡。宋老生說道:“我看這廝有些狼性,必然是個鬼怪託生,你我不能小覷,先回去部下埋伏,看看他來不來偷襲。”潘文長說道:“老元戎所言極是,來人,下令撤軍。”忙忙回營,佈置妥當。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