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回安成龍仗寶鬥狠 衛文升巧計誅逆(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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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表這白玉關守將,名叫安成龍,其人面如紫漆,兩道掃帚眉,一雙銅鈴眼,口似血盆,獅子大鼻,腮下一臉五綹長髯。手段平平,有一對寶貝利害,名叫“日月離子盾”。你道怎麼?原來這個月盾在左手,你但凡過來,盾牌一架,來多少力擴了一倍都回去了,多半震得來將手麻。那個日盾,趁機一打,一道金光此言,睜不開,就給打死了。這一戰多是損兵折將,我且慢表。
再說隋軍攻破摩天嶺,世祖祭奠了亡靈,追封楊道源、薛亮為總兵。成都採了寶石,多半過了三個月,諸將兵來了白玉關,人馬四十五萬,好威風,但見:
飛龍旛紅纓閃閃;飛鳳旛紫霧盤旋。飛虎旛騰騰殺氣;飛豹旛蓋地遮天。擋牌滾滾,短劍輝輝。擋牌滾滾,掃萬軍之馬足;短劍輝輝,破千重之狼銑。青龍刀,斬將刀,排開隊伍;狼牙槊、混鐵槊,蕩蕩朱纓。太阿劍、昆吾劍,龍鱗砌就;三股叉,三叉槍,冷氣森嚴。畫杆戟、銀尖戟,飄揚豹尾;開山斧、宣花斧,一似車輪。三軍吶喊撼天關,五色旗搖遮映日。一聲鼓響,諸營奮勇逞雄威;數捧鑼鳴,眾將委蛇隨隊伍。寶纛旛下,瑞氣籠煙;金字令旗,來往穿梭。能報事柺子馬緊挨鹿角;能衝鋒連珠炮提防劫營。
諸將來了白玉關,離了五十里下寨。大多瑣事有了安排,成都領著眾將來看,好個白玉關,也是一處高山地險之處,你看:
遠觀山,山青樹翠;近觀山,鳥語花香。山青樹翠,參天柏婆娑弄影;鳥語花香,人間美景賽桃園。逼陡澗。綠檜影搖玄豹尾;峻懸崖,青松折齒老龍腰。望上看,似梯似磴;望下看,如穴如坑。青山萬丈接雲霄,鬥澗雕愁侵地戶。此山:到春來如火如煙,到夏來如藍如翠,到秋來如金如錦,到冬來如玉如銀。到春來,怎見得如火如煙:紅灼灼夭桃噴火,綠依依弱柳含煙。到夏來,怎見得如藍如翠:雨來蒼煙欲滴,月過嵐氣氤氳。到秋來,怎見得如金如錦:一攢攢,一簇簇,俱是黃花吐瑞;一層層,一片片盡是紅葉搖風。到冬來,怎見得如玉如銀:水愰愰凍成千塊玉;雪濛濛堆疊一銀山。山徑崎嶇,難進難出;水回曲折,流去流來。樹梢上生生不已,鳥啼時韻致悠揚。
山上安成龍看見隋軍窺探,也看隋軍陣勢,好怕人的殺氣,你看:
一山未過一山迎,千里全無半里平。
莫道衛青遙指處,只看軍營不堪行。
騰騰殺氣滾徵埃,隱隱紅雲映綠苔。
十里止聞戈甲響,一座兵山出土來。
玄中道術多奇異,倒海移山談笑中。
安成龍見了,也覺得惕然心驚,回營報告。天臨道:“我軍新敗,正應該大殺敵軍,壯壯膽氣。”斛斯政笑道:“也罷!明日本帥去一遭,後日元帥去一遭,看看效果如何。”天臨聞言,冷笑道:“有理!”大家喝了一夜酒,面和心不和,看看到了明日。斛斯政披掛結束,領了五萬軍馬,來了隋軍營前,大叫:“蠻子們出來受死!”
小卒聞之,報進來:“帥爺,斛斯政在外面討戰!”成都道:“他剛剛打了敗仗,正要壯士氣,我們一定要勝!”崔弘度見說,咳嗽幾聲,出班道:“元帥寬心,老夫去會會他。”成都笑道:“老將軍,你當日與他大戰,不分勝負,今日再去,倒不如換一個人新鮮。”崔弘度道:“元帥放心,今日就算他不死,也少不得重傷!”成都見攔不住,說道:“既然如此,老將軍多多小心。”對道:“得令!”提了巨闕劍,上了狴犴青龍馬,出營喝道:“斛斯政過來受死!”斛斯政見了,冷笑一聲,舉起畫杆描金戟,照面就砍。崔爺見了,叫一聲:“來得好!”接住廝殺,但見:
兩下里排門對伍,軍政司擂鼓鳴鑼。前後軍安排賭鬥,左右將準備相持。好似狻猊鬥,狂風蕩蕩;又似獬豸鬥,日色輝輝;一如獅子鬥,寒風凜凜;有如麒麟鬥,冷氣森森。人鬥人,來往攛跳;馬鬥馬,遍地煙雲;這一戟,彩雲布合,那一劍,捲起狂風。大戰一場怎肯休,英雄惡戰逞雄赳。若煩解的蟲王恨,除是南山老比丘。
兩個大戰二十回合,崔爺不是對手,回馬就走。斛斯政道:“哪裡走!”縱馬來趕,崔爺取出流星錘,重三十斤,回身一打。元帥措手不及,打中護心鏡,口吐鮮血,回馬就走。崔爺道:“你走!看你能活幾日!”
卻說斛斯政帶傷回營,早惱了安成龍,帶了一對寶貝,來到陣前,大叫:“崔弘度出來受死!”小卒報進:“帥爺,外面一個番將,教崔爺出戰。”崔爺笑道:“不消說,又是一個插標賣首的。”取了巨闕劍,來到陣前一看,心裡嚇了一跳,果然安成龍形如鬼怪,怎樣打扮:
頭戴一頂鑌鐵鳳翼盔,面如紫漆,兩道掃帚硃砂眉,一雙銅鈴碧眼,口似血盆,獅子大鼻,腮下一臉五綹長髯,身穿一領柳葉黃金甲,外罩血染大紅袍,坐下乃是一騎賽風駒,腰束黃金虎頭盔,足蹬映花紫羅靴,內罩紅銅甲,左懸弓右插箭,手端日月離子盾。
崔爺見了,叫一聲:“來將何人?”安成龍道:“魔家是本處總兵,安成龍是也,蠻子,你就是崔弘度麼?”崔爺道:“正是老夫,你這狗番,你那元帥斛斯政都是老夫的手下敗將,你怎麼敢來受死?”安成龍道:“今日遇見魔家,你死期不遠了。你要是有遺言,就趕快說罷!”崔爺聞言,大怒道:“少說廢話,吃某一劍!”照面一劍砍來。安成龍見了,大叫一聲:“來得好!”左手一伸,月盾一擋,“啷噹”一聲,震得崔爺虎口發麻。安成龍把右手一伸,萬道金光過來,崔爺只覺眼前一花,一柄錘子從上打來,大叫:“不好,我命休矣!”正中天靈,鮮血迸流,可憐一命歸西去了。安成龍大喜,下馬取了首級。
小卒進了,慌忙報進:“帥爺,禍事了!”成都道:“莫非崔老將軍陣亡?”小卒道:“正是!”裴矩大怒道:“這廝不識時務,看本將軍取結果了他。”提了玲瓏刀,催馬出陣,大叫道:“狗番出來受死!”安成龍道:“你是何人?”裴矩大罵道:“鼠輩,連你爺爺裴矩都不認識麼?”安成龍笑道:“你就是計殺大義公主的裴矩?”裴矩道:“正是你爺爺的勾當!”安成龍道:“呔!你這蠻子,殺個女人還要費事,也拿來吹噓,你可曉得魔家安成龍麼?崔弘度都是我的手下敗將!”裴矩聞言,大怒道:“狗番休走,給崔老將軍償命!”照面一刀砍來,這一邊,安成龍月盾一架,“啷噹”一聲,震得虎口發麻,回馬就走。安成龍笑道:“你這蠻子,本事平平,有何誇口?”裴矩聞言,氣得七竅生煙,也是急中生智,想到一招妙計。又回到陣前,大叫:“狗番你不要走,爺爺不服,再來和你大戰三百回合!”安成龍大罵道:“不要臉的蠻子,怎敢誇口無禮,有什麼招數,快快使出來!”裴矩見說,冷笑一聲,“噌”一聲龍吟,長刀出鞘,直奔安成龍去了。番將見了,大笑道:“原來如此!”忙把月盾一架。不提防裴矩殺手邦刺客出身,輕功了得,這一瞬間,人早到了馬前。一把短劍照天靈刺來。安成龍大驚道:“不好!”把日盾一放,一道金光,裴矩看不清楚,刺偏了,只劃傷了太陽穴。嚇得安成龍魂不附體,打馬逃命去了。裴矩見了,也沒辦法,只好回營。
裴矩回營,穎兒問道:“將軍此去,勝敗如何?”裴矩大笑道:“摸個一清二楚!”穎兒問道:“怎麼知道?”裴矩道:“元帥、公主、諸位都要聽好。這個敵將,叫安成龍。此人武藝平平,手中盾牌厲害。他左手一個盾,你們的兵器打在上面,震得手疼。這是右手的盾牌一出,金光刺你的眼睛,你就是玩偶了!”南宮溫灝聞言,開言道:“諸位,我曉得了,這是個日月離子盾。右手的叫日盾,左手的叫月盾。”成都道:“既然知道,怎樣可破?”南宮溫灝道:“方才裴將軍說的,基本不差,只是裴將軍,你只覺得金光刺眼,睜看眼,就沒有錘子打你麼?”裴矩說道:“不曾?”南宮溫灝道:“你說說過程。”裴矩道:“初次和他交手,震得手麻,我就跑了,這廝不知死活,在後面罵我。本將軍大怒,就想了一條妙計、先把刀扔出去,他一架,我輕功飛到面前,用匕首殺他。他防備的緊,放了右手盾,我覺得金光刺眼,他就跑了。”南宮溫灝道:“這就是了,這寶貝是通靈的,若察覺不到人手,你就是扔石子一萬下,也放出不了錘子取你性命。元帥,容明日末將出陣,定要取了這廝性命,為崔老將軍報仇。”成都道:“將軍此去,必定成功。”
次日天明,南宮溫灝梳洗了當,披掛結束,那個軒轅劍,領兵殺到關下,大叫:“安成龍出來受死!爺爺要為崔老將軍報仇。”小番聽見,報進:“帥爺,外面蠻子討戰,指名道姓,教安總爺出戰。”斛斯政道:“此人是誰?”小番道:“那蠻子在中軍喊話,小人看不清楚。”安成龍見說,輕輕說道:“不要管事誰,看小將去取他狗頭。”去了日月離子盾,來到關前,大罵:“蠻子快出來受死!”南宮溫灝聞言,出馬說道:“呔!你這狗番就是安成龍麼?”安成龍道:“魔家就是安成龍,你是何人?”南宮溫灝道:“鼠輩,你可曉得本將軍南宮溫灝麼?”番將大笑道:“你這術士,只會吹牛,到此還敢誇口,看我取爾狗頭!”南宮溫灝笑道:“你有什麼道術,不過是一對盾牌罷了!”掣劍在手,口裡念動真言,叫一聲:“疾!”安成龍低頭一看,那裡有什麼日月離子盾。正要說話,南宮溫灝早站在馬頭上,一劍劈了首級。拿在手裡,收兵回營。
小番見了,忙忙報進:“帥爺,禍事了!”斛斯政道:“怎麼禍事?”小番道:“安將軍被殺了,首級在轅門號令。”斛斯政大驚,出營來看,果然安成龍首級,大叫道:“這一定是南宮溫灝乾的!”正說話間,有一人趕來,你看他:
身高八尺開外,面如冠玉,目似流星。頭戴九鳳妖龍帽,身披東皇紫金甲,腰束神魔陰陽帶,足蹬混沌修羅靴,外罩洪荒通天袍。手裡一條蠍尾鞭,坐下跨海黑蛟獸。
卻說此人名叫洪蘭成,按上界龍德星下凡,前世乃是三山關總兵洪錦,師從祖龍大神,道術與殷治平一般。當下來助斛斯政,大叫:“前面可是斛斯政元帥麼?”斛斯政見了,覺得是道德之士,對道:“本帥就是斛斯政!尊下是何人?”洪蘭成道:“我乃是梅山洪蘭成,到此相助你攻破隋朝。”元帥大喜,教接入營中。袁涇、金文化、殷治平見了洪蘭成,大喜。寒暄一番,飲宴一夜。
過了三日,洪蘭成請戰。袁涇道:“不如我們四人同去,看他們怎麼辦!”殷治平道:“袁道兄說的是!”於是四人同去,在隋軍營前討戰。小卒見了,報知成都:“啟稟帥爺,袁涇、金文化、殷治平和一個不知名的番將討戰。”成都道:“都是左道之士,卻是怎麼好!”南宮溫灝道:“既然如此,還是小將去走一遭。”穎兒道:“你一個終究不是對手,須得是營中有些本事都去。”再興出列道:“既然如此,小將請纓,為南宮將軍壓陣。”成都道:“似此最好!”濟清道:“元帥,容我也去壓陣。”成都笑道:“兄弟不要開玩笑,那些個人都有左道之術,你又沒什麼本事,不可不可。”濟清道:“元帥不要多心!”穎兒道:“說不好,奶奶多是得去一遭。”成都道:“罷了!本帥親自去,省的大家費心!”當下五人一同出馬。洪蘭成看見,出陣道:“南宮溫灝,你認得我麼?”南宮溫灝看去,認得是洪蘭成,大驚道:“諸位將軍小心,這個是洪蘭成,師承祖龍大神,道術與殷治平一般。”成都道:“又是一個狠手!”南宮溫灝道:“洪道兄,多年不見,一向可還安好?”洪蘭成道:“都好,都好。南宮溫灝,我來問你,你怎麼不在山中好好修道,下山幫著隋軍迫害道友,是什麼道理!”南宮溫灝道:“洪道兄,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小弟下山,只是為了平定天下戰亂,那裡敢迫害道友?不想袁道兄在此,也是無法,要說迫害,何時動了袁道兄一根頭髮!”洪蘭成道:“你不要說什麼大道理!多年不見,不知你的道術有什麼長進,且看看人王的修為到底如何!”南宮溫灝道:“既然如此,就請道兄來,只當是尋常切磋。”洪蘭成道:“正是!正是!”南宮溫灝見了,就叫一聲:“疾!”霎時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不多時右煙消雲散,眾人看去,卻有七個南宮溫灝。南宮溫灝道:“道兄,你看那個是我真身!”這一句話,七個人都在說。洪蘭成笑道:“這是障眼法,我也會!你既然要個解法,也好,我且試一試。”念動真言,乾坤倒轉,陰陽錯亂,南宮溫灝只覺雙眼難睜,身子發抖,一聲大響,又變成一個人。洪蘭成道:“南宮兄弟,還有什麼道術,都使出來罷!”
當下南宮溫灝抖擻精神,口中唸唸有詞,把手望成都一招,只見成都手中執的那條鳳翅鎦金钂,卻似被人劈手一奪的,忽地離了手,如騰蛇般飛起,望公孫勝刺來。洪蘭成把蠍尾鞭望袁涇一指,那條鑌鐵棍,早離了手,迎著鳳翅鎦金钂,一往一來,耍風般在空中相鬥。兩軍疊聲喝采。猛可的一聲響,兩軍發喊,空中鑌鐵棍,把鳳翅鎦金钂打落下來,“咚”的一聲,倒插在隋軍戰鼓上,把戰鼓搠破。那司戰鼓的軍士,嚇得面如土色。那條鑌鐵棍,依然覆在袁涇手中,恰似不曾離手一般,番兵笑得眼花沒縫。
那袁涇喝道:“你在大匠面前弄斧!”南宮溫灝又捏訣唸咒,把手望北一招,喝聲道:“疾!”只見番軍寨後,五龍山凹裡,忽的一片白雲飛起,雲中現出一條白龍,張鱗鼓鬣,飛向前來。洪蘭成呵呵大笑,把手也望五龍山一招,只見五龍山凹裡,如飛電般掣出一條青龍,半雲半霧,迎住白龍,空中相鬥。南宮溫灝又叫:“黃龍快來!”只見山頂上才飛出一條黃龍,隨後又有黑龍飛出,趕上前迎住。兩軍看得目瞪口呆。洪蘭成仗蠍尾鞭大叫:“赤龍快出幫助!”須臾,山凹裡又騰出一條赤龍,飛舞前來。五條龍向空中亂舞,正按著金、木、水、火、土五行,互生互克,攪做一團。狂風大起,兩陣裡捧旗的軍士,被風捲動,一連顛翻了數十個。洪蘭成左手仗蠍尾鞭,右手把麈尾望空一擲,那麈尾在空中打個滾,化成鴻雁般一隻鳥飛起去。須臾,漸高漸大,扶搖而上,直到九霄空裡,化成個大鵬,翼若垂天之雲,望著那五條龍撲擊下來。只聽得刮剌剌的響,卻似青天裡打個霹靂,把那五條龍撲打得鱗散甲飄。原來五龍山有段靈異,山中常有五色雲現。龍神託夢居民,因此起建廟宇,中間供個龍王牌位。又按五方,塑成青、黃、赤、黑、白五條龍,按方向蟠旋於柱,都是泥塑金裝彩畫就的。當下被二人用法遣來相鬥,被洪蘭成用麈尾化成大鵬,將五條泥龍搏擊的粉碎,望隋軍頭上亂紛紛打將下來。番軍發喊,躲避不迭,被那年久乾硬的泥塊,打得臉破額穿,鮮血迸流,登時打傷二百餘人,軍中亂竄。南宮溫灝束手無術,不能解救。半空裡落下個黃泥龍尾,把南宮溫灝劈頭一下,險些兒將頭打破。洪蘭成把手一招,大鵬寂然不見,麈尾仍歸手中。
南宮溫灝再要使法術時,被洪蘭成運動五雷正法的神通,頭上現出一尊金甲神人,大喝:“南宮溫灝下馬受縛!”南宮溫灝見了,口中喃喃吶吶的唸咒,並無一毫兒靈驗,慌得南宮溫灝舉手無措,拍馬望本陣便走。袁涇縱馬拈棍趕來,大喝:“南宮小賊休走!”隋軍陣上楊濟清提刀躍馬接住。成都驟馬挺鏜助戰,這裡金文化飛馬,使三叉戟架住。兩軍疊聲吶喊,四員將兩對兒在陣前廝殺。袁涇與濟清鬥過二十餘合,不分勝敗。金文化不是成都對手,就先走了。袁涇見了,也就收兵。衛文升聽了訊息,心中明白,告知穎兒。公主也覺得有理,忙喚諸將聽今曰:“今夜敵人必來攻城。衛文升將軍料大營東西甬道之內,足可伏兵;誰敢為我一往?”處羅可汗、屈突通、裴矩、南宮溫灝四將出曰:“某等願往。”公主大喜,乃命南宮溫灝、裴矩各引二千兵,伏在東南、西北兩處;處羅可汗、屈突通各引二千兵,伏在西南、東北兩處:“只聽炮響,四角一齊殺來。”四將受計,引兵去了。穎兒與成都自引萬餘人,各帶火炮出城,伏在甬道之內等候。
卻說斛斯政見此戰大勝,乃謂諸將曰:“連日交戰,敗多勝少,不想今日大勝,斷然不可放虎歸山。今可乘夜晚攻之,隋軍營低壕淺,可便打破。”遂安排妥當,屯兵城外。一更時分,斛斯政引軍馬先到,不多時,袁涇也引兵到。兩下合兵,一聲鼓響,把隋軍圍得鐵桶相似。城上萬弩齊發,矢石如雨,番兵大喜,也不敢前進。忽然番兵中信炮連聲,三軍大驚,又不知何處兵來。袁涇令人去各處搜時,四角上火光沖天,喊聲大震,四路隋兵,一齊殺至;隋軍四門大開,營內兵殺出。裡應外合,大殺了一陣,番兵死者無數。斛斯政引敗兵奮死突出重圍,佔住了山頭;袁涇亦引敗兵奔到山後扎住。成都回營,令呂彪、趙靖、張須陀、陳再興四將於四角下安營。
辛辛雷告斛斯政道:“今與隋兵相持許久,無策可退;目下又被殺了一陣,折傷三千餘人;若不早圖,日後難退矣。”斛斯政道:“當復如何?”辛辛雷曰:“可發檄文調三江越虎城、三龍關、伽羅關人馬併力剿殺。小將願引軍襲隋軍大營北面水源飛魚浦,截其歸路,使彼糧草不通,三軍慌亂:那時乘勢擊之,敵可滅矣。”斛斯政大喜,從之,即發檄文星夜往三處關隘調撥人馬,不一日,高麗國狼主派兵引三處關隘的人馬到。斛斯政即令袁涇約會辛辛雷去襲飛魚浦。
卻說衛文升見大營與番兵相拒日久,不見番兵出戰,乃喚成都、穎兒入城道:“今番兵守住山險,不與我戰:一者料吾麥盡無糧;二者令兵去襲飛魚浦,斷吾糧道、水源也。請二位速請大將二人,各引一萬軍先去守住險要,番兵見有準備,自然退去。”二人大喜,教呂彪、趙靖引兵去了。忽報袁涇、辛辛雷引三處關隘人馬二十萬來助戰,辛辛雷先去去襲劍閣,斛斯政自引兵來攻隋軍大營了。成都大喜道:“老將軍足智多謀,真義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