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林鬱瑾大戰隋將 小公主大破陳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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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表成都抱著公主,恐手滑摔了,一步一步緩緩走到總兵府。公主頭一抬,早見“總兵府”三字,輕聲道:“好了,放你奶奶下來罷!”成都道:“卻是為何?”公主道:“你不怕羞,就抱著進去。”成都會意,趕忙放下,如蒙大赦,攜手共進。
二人進了議事堂,晉王早等候多時,見公主貌美,卻有些驚疑,笑道:“這位就是突厥四公主?”公主拜道:“小女見過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晉王道:“孤家與成都親如兄弟,不必如此。弟妹此來,可助孤家一臂之力否?”公主道:“已有計策了。”湊至晉王耳旁,悄聲道:“只消如此如此,大事可成。”晉王聽了,哈哈大笑道:“弟妹妙計!陳兵將死,兀自不知。眾將軍下去休息,養好精神,有硬仗打哩。”眾將聞言,各自退下。成都道:“姐姐,什麼計策,晉王如此開心。”公主聞言,頭一歪道:“想知道?你先想想奶奶今晚住哪罷。”子龍道:“嫂嫂,自然是師哥那了,問什麼。”成都喝道:“多嘴!看我回去怎樣收拾你。”子龍平生最怕成都,如今聞言,只好悄聲道:“可是怪了,夫妻哪有不睡一張床的?我倒要挨一頓板子。”公主問道:“想好沒有?”成都道:“姐姐,你將就些,睡我的床罷。”笑道:“那你睡哪?”成都道:“我睡樑上。”公主笑道:“且住,樑上的都是盜賊,還是我睡罷。”成都道:“使不得,你是金枝玉葉,怎麼能睡樑上?罪過罪過。”公主聞言,莞爾一笑,也不多言,一夜這般過了。
次日天明,人報陳兵關下討戰。晉王道:“昨夜弟妹獻上一策,今日且高掛免戰牌,不要出戰。”城下陳兵見掛了免戰牌,急報與修曄,修曄道:“不要管他,你們只管罵,有人出戰,他們不是窩裡反?省我們不少功夫。”陳兵得令,自天明罵至申時,滴水未進。楊廣道:“弟妹有言,陳兵罵得時辰久了,人困馬乏,可出城破之。”令成都點兵一萬,出關破敵。陳兵措手不及,被成都殺得大敗,死傷無數,回營報與鬱瑾。鬱瑾大怒道:“這些北狄,撞小爺的槍尖,拿我兵器來。”上馬提杖,衝出營盤,正撞見成都,厲聲喝道:“宇文成都休狂,小爺在此!”把錫杖照頭打下來。成都把手中鎦金鏜一架,只聽得“噶啷叮噹”亂響,把手中鎦金鏜劈手一刺,轉守為攻。鬱瑾把錫杖擋住,全不在心上。成都這杆鏜,好不利害,上一鏜禽鳥飛奔,下一鏜虎豹驚走;左一鏜英雄死,右一鏜大將亡。鬱瑾這錫杖,卻也不俗,逼住鎦金鏜,照頭頂面、兩肋、胸膛、心窩就掃。正是:
二馬衝鋒各分高下,兩將交馬各顯輸贏。釋迦杖,寒光閃耀;鎦金鏜,猛若蚊龍。他是保南陳掌兵權大將軍,怎懼你中原一個匹夫?我乃扶定大隋社稷天寶將,那怕你南國一個小蠻?炮響連天,驚得錦繡房中才子擱筆。響殺之聲,唬得閣樓上佳人停針。成都鎦金鏜,不挑靈天不罷休,林鬱瑾釋迦杖,打破賀蘭山方停手。釋迦杖如山中猛虎,鎦金鏜似東海黃龍。
話表鬱瑾這條錫杖,如何擋得住成都的鳳翅鎦金钂?戰了四十回合,實在來不得了。心下忖道:“倘一時失錯,被他傷了性命,不如先下手為強。”他一手提杖在那裡招架,一手掐定秘訣,背上兩口黑白玄翦,“噌”的飛出,伴有一丈青光耀眼。成都見了,哈哈大笑道:“你有劍,我的就是廢鐵?”要破這兩口劍,卻不曉得法術,眼見兩口劍要到天靈,急叫道:“湛盧啊,救我一救,疾!”只聽一聲龍吟,湛盧也從鞘裡飛出,一陣金風拂過,那兩口黑白玄翦就不亮了,又飛回鬱瑾背上,驚得魂不附體,叫一聲:“哎呀,天亡我也!宇文成都,你不要追,小爺走了!”回馬就走,成都道:“我若放了你,不是賣國?”催開混天駒,衝入陳朝大營。這回亂殺陳兵,大踹陳營,殺得陳朝士卒多拋盔棄甲,四散而逃。各處屍首,馬踏為泥。四下裡哭聲大震,尋路逃奔。成都人馬,緊追廝殺。
再說穎兒公主,他在城上見成都得勝,心中大喜,謂晉王道:“王兄,陳兵軍心已亂,可趁此機會,派遣大將,四門一齊殺出,破當下之敵。”晉王道:“有理。”當下傳令:韓擒虎、賀若弼領兵一萬,開東門衝殺救應,共擒林鬱瑾;項子龍、白屠帶兵一萬,往南門衝出,擒拿韓修曄;呂彪點兵一萬,往西門衝出;自己親領一萬人馬,出北門廝殺,留公主守城。穎兒聞令,上前告道:“好哥哥,我去東城罷。”晉王道:“弟妹,你有些差池,孤家不好和成都交代。”公主道:“有我家那個傻瓜,不妨事的。”晉王笑道:“弟妹,你有些傷損,我饒不得他,你去罷!”公主得令,提槍上馬,直奔陳營。
先說子龍,他領兵攻打南門,早撞見韓修曄,厲聲叫道:“姓韓的,本將軍奉晉王之命,特來拿你。修曄怒道:“拿我那麼容易!休走看招。”把手中金剛橛直望子龍頂上打將下來。子龍通把槍一架,梟在旁首去了。白屠見了,大喝一聲:“照槍罷!”把手中梅花槍蓋將下來。修曄把金剛橛架在一旁,一馬衝鋒過去。當下子龍、白屠兩騎馬,兩杆槍,刺挑扎掃,進退有度。殺得修曄只好招架,不能還橛發出去,過了三十合,修曄吼吼喘氣,把金剛橛掄在手中,手裡邊左鉤右掠,前遮後攔,迎開火龍槍,逼開梅花槍,拼死力戰。子龍冷笑一聲,把身一搖,力氣並在兩臂,把槍緊一緊,逼開了金剛橛,照定修曄左肩,喝聲:“去罷!”一槍打在左肩上,倒身栽下馬去,隋兵趕上,五花大綁,不表。
再說鬱瑾,他敗了陣,不敢回大營,拖杖往北面走了。公主見了,一夾馬肚,緊緊追趕。鬱瑾回身,見是女子追趕,勒馬橫杖道:“呔!哪裡的小姐,不在閨房待字,來追小爺。”公主道:“你也不認得我。奶奶是大隋天子駕下,天寶將軍宇文成都正房夫人,突厥四公主穎兒便是。”鬱瑾道:“噫,是宇文成都媳婦,罷了,且看看你本事如何。”把杖往地下一擲,入土四尺,叫道:“你能把這杆錫杖拔出,小爺便降。”正是:
君子法天運,四時可前知。
小人惟所遇,寒暑不可期。
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