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筱墨笑著望向一直盯著老師父的孔幸言:

“舅父,您想點些什麼樣的曲子?”

一心盯著老師父手裡舉措的孔幸言聽到此話微微愣神了一下,這

才憶起這屋子中並不止自個一人,忍不住面上有些難堪。

他輕咳了一聲:“那便唱幾首應季的曲子罷。

現今梨花開的剛好,我倒是記著有一首詠梨花的清平樂,不明二位可知道?”

那女先兒輕笑:

“郎君如此說即是瞧不起咱們呢,好賴是咱們用

膳的活計,客人點什麼,哪有唱不出來的理兒?”

話音剛落,琴聲便起,

剛才講話的那個女先兒啟齒唱道:“綠房深窈,梳雨黃昏悄。”

這女先兒的聲音玲瓏清澈,如泉水流淌,孔幸言忍不住隨之哼唱

了起來。

“門掩冬風春又老,琪樹生香飄渺。

一支晴雪初乾,幾回惆悵東闌。”

唱到最後一句“料得和雲入夢,翠衾夜夜生寒”之時,

孔幸言的哼唱忍不住頓住了。

之前點曲子之時似乎是習慣了,便也沒注意那曲子裡寫的是什麼

,他又咳嗽了一聲,側過臉去繼續盯著那老師父看。

“我已點過一曲,剩餘的你們自個兒來吧。”

原先若說到的話,他就不應同韓家的這些女兒們一起落座的,不

過他剛才心想這些小姐還小,倒也沒那麼多的章程。

然而他卻忘了,那最大的一個,

同他起了衝突的韓錦,似乎已經十三了。

孔幸言的心中忍不住暗暗懊悔,不能瞅見了幾歲大的妹妹就忘了

十多歲的阿姊吧?可他偏偏就給忘了!

忘了也無事,畢竟才一幫小姑娘,又是姻親,講出去也沒關係。

可他偏偏又點了那樣的曲子!

懊悔!真是懊悔!

而現今坐下來了,也沒了懊悔的餘地。

孔幸言忍不住愈加覺得難堪,

眼珠子轉也不轉的盯著那老師父的手,好似認真,

實為現今早已神遊天外了。

幾個小姐面面相覷,

韓筱墨望向洛文兒:“四妹妹,你最是通這些的,

快些點幾首曲子好叫我們解悶兒。”

洛文兒愣了一下,點了點頭:“我記著的小曲兒倒是不多,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