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武盟的人並未說什麼,只是冷冷的看著她不斷磕頭,在她磕破了頭皮之後其中一人終於開口道“回去告訴你上面的人,上京不是你們亂來的地方。”

然後“咻”的一下宗武盟的人消失不見,好一個來無影去無蹤。

秦渡與紅舞娘兩人被嚇得半死,此時紅舞娘也無心再去管秦渡,自顧自逃命去了。外面沒了聲音,秦渡也是呆了好一會才確認自己安全,此時她只想儘快逃離這個血腥的地方。

“王妃,王妃。”

洞外傳來十五的聲音,來得真是時候啊,秦渡從墓室裡探出腦袋,看見赫連武在十五的陪同下進入了洞中,秦渡帶著心悸衝出了墓室,管不了那麼多,整個人撲倒在了赫連武身上大哭。

“沒事,本王來了。”赫連武拍拍秦渡溫柔安慰。

秦渡一雙淚眼緊抱著赫連武,卻聽見了他艱難的呼吸,抬頭問“王爺,你身體可還好?”

“好著呢。”他低頭看著懷中的秦渡,眸子中閃爍著天真,這種眼神與當年如出一轍,赫連武詫異問道“阿渡,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想起了一些,王爺,我想起你最喜歡吃我做得蓮子羹。”兩人相視一笑,對,他最喜歡吃她做的蓮子羹,赫連武又驚又喜。

“王爺,此處周圍都是殘屍,不宜久留,還是回去吧。”丁磊從洞口進來的道。

“嗯”

秦渡驚魂未定,在赫連武的陪伴之下離開這個鬼地方,幾人出了洞口,王府的人均在不遠處等候著,眾人看見被找到的秦渡都鬆了一口氣,正打算就這樣安全回家之際,赫連武忽然一陣猛烈咳嗽,頓時感覺五臟六腑被刀子狠狠的切割,隨後一股鐵腥的味道從喉嚨噴發而出。

赫連武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一下子所有人都慌了,秦渡連忙替他把脈,臉色鐵青,丁磊看出了什麼“王爺怎麼了?”

“脈象很弱,快帶他回去府裡。”秦渡發現自己的雙手在顫抖,她真得害怕赫連武忽然離開了。

馬車一路疾馳回到王府,只要是赫連武被抬著回去的,王府上下就會慌亂,李璟芸哭喊著跑來“王爺啊,你不要丟下妾身啊,王爺。”她這麼一哭喊,府內的所有人都認為赫連武不行,沈娘抱著小世子匆忙而來,看見哭得死去活來的李璟芸便也以為恆王真的已經去世。

才幾天下來,赫連武已經兩次被抬回來,眾人心裡都有數了。

寢室內,本來已經暈過去的赫連武因為“綠陀羅”毒發而被痛醒,這種痛堪比千刀萬剮被人剝皮抽筋,赫連武從床上滾了下來嘴裡喊著“阿渡,阿渡。”

“王爺,我在,阿渡在這裡。”秦渡淚眼婆娑,秦渡為他做得多次針灸對抑制他體內的毒素本已經起了作用,可這一次發作秦渡便知道,他體內的毒已經到了無法抑制的地步。

“阿渡,我不行了。”赫連武本想要牽著秦渡的手,卻因為毒發導致渾身無力,痛苦致使他臉上慘白麵目扭曲,脖頸爆出了青筋。

“王爺,我不會讓你死,我一定會救你。”可是怎麼救?之前的救法已經不起作用了,而這瞬間秦渡腦子一片空白,無比痛苦。

“王爺,你不要丟下妾身,王爺你帶上妾身一起走吧,王爺。”李璟芸的哭聲傳來,而此時門外已經跪了一眾人,就連沈娘也帶著世子跪了起來。

這一刻恆王府陷入了一片哀號之中。

赫連武被丁磊與十五抬了上去,秦渡深知她必須馬上找到醫治赫連武的辦法,不然他真的熬不過今晚。

“王爺,世子才不過五歲,你要是走了世子可怎麼辦,妾身怎麼辦啊,王爺,你好狠的心啊。”李璟芸越哭越放肆,越喊聲音越大,她的這個聲音徹底擾亂了秦渡的思緒,使得她無法思考,滿腦子都是她淒厲的哭聲。忍無可忍的秦渡氣沖沖來到寢室外呵斥李璟芸道“你給我住嘴,王爺還沒死,你是恨不得他死嗎?你要哭到外面去哭,別再這裡吵著王爺。”

沈娘最先抱著世子起來,秦渡欲要回去寢室,她小心翼翼追問道“王妃,王爺他?”

“王爺不會有事。”秦渡鎮定自若。

沈娘這才鬆了口氣。

秦渡思來想去沒想到醫治的法子,一時之間也無法去找醫書檢視,卻猛然想起了被紅舞娘殘害少女的場面,對於放血這件事情秦渡很少做,但是如果有必要....,那就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於是她取出自己銀針來到赫連武床前,嘶啞著聲音“王爺,阿渡好不容易想起了什麼,王爺不能就這麼離開了阿渡。”

“阿渡...”赫連武想說什麼,可他閉上雙眼有些話就是開不了口。

“王爺,如今我只能試一試這個辦法。”秦渡手持銀針在赫連武的食指指腹之處紮了下去,血液溢了出來。

“王妃這...”十五不解甚是擔憂。

“沒辦法了,只能這樣。”秦渡蹙著眉道。

赫連武身體抖了抖,渾身猛烈抽搐,丁磊連忙按著,“怎麼回事?王妃”

“殺了我,殺了我。”赫連武痛苦大喊。銀針在秦渡手中滑落,那一刻她產生了對自己醫術的懷疑,或許因為是心愛的男人,秦渡失去了繼續為他醫治的勇氣。

“對不起,王爺,對不起,阿渡沒用救不了你。”秦渡跪在床前,低頭抽泣,丁磊十五兩人對視著,這一刻兩人心裡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害怕得發抖。

“王爺,王爺。”丁磊大喊,赫連武眼睛一閉沒有了任何動靜。就跪在床前的秦渡連忙伸手去替他把脈,卻發現脈象雖然微弱,卻已經趨於平穩。

“王爺沒事,王爺沒事,他只是暈過去了。”秦渡又哭又笑,喜從悲來,幾次抹乾了眼淚終究還是忍不住。

膳房內,秦渡親自為赫連武熬蓮子羹,她坐在灶旁看著旺盛的柴火,想起了以前在王府的生活,雖然記得不多,但是她知道自己與赫連武有夫妻之實,曾為了他學習女紅,第一次繡的荷包很醜,他卻如獲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