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是他的外號,常洪亮是他的本名,名廚世家,從他爺爺那輩就是平城名廚,到了父親那裡更是不得了,國賓館的行政總廚,更是兼任平城烹飪協會的理事長,而大狗,別看現在年紀輕輕,也已經是某個五星級酒店中餐廳的頭鍋了,再鍛鍊上兩年就是能直接挑大樑的廚師長了。

姚遠就喊:“大狗、大狗,趕緊的,過來幫忙!今天碰上好材料啦!”

大狗看著那兩個大響螺也是眼睛冒星星:“我去!我去!這麼大!”

抬頭看看姚遠:“要不咱給他來個炭燒?!”

凡是廚子就都有這個毛病,看見少見的食材就要認真對待,有了大狗的加入,整治這一幫人的一頓晚飯不要太簡單!

......

謝老師帶著一幫女人就把工作臺收拾出來當做飯桌,太陽已經落山了,把窗子開啟,讓夜風吹了進來。謝老師不愧也算是跟藝術沾邊的人士,家裡的餐具酒具都是挺有味道,挺講究。

餐桌上的菜品已經琳琅滿目,專業廚子做的一頓海鮮大餐,味道就不再形容了,反正各個吃的是眉開眼笑,尤其是那個響螺,炭火高湯煨制,又被切成了大大的薄片,螺肉雪白、入口脆中帶甜。

姚遠就跟大狗互相吹捧著:“你的這個火候掌握的是恰到好處!”“沒你這個刀工,這道菜得減色一半!”

“向你學習,來來來,咱們就乾一杯?”

“乾一杯就乾一杯!不過你先再嘗兩口,哪裡還有值得改進的地方?”姚遠就站起來給大狗又狠狠的夾了一筷子螺片。

大狗也站起身來,給姚遠面前的盤子裡,也狠狠的夾了一筷子:“你也再嚐嚐,我覺得燒得還不夠透。”

顧冬雨眼睛都看直了:“我說!夠了啊!你們倆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這個響螺都被你們吃了!”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嘿!這兩個臭不要臉的!”

接著就是一通哄搶。

......

謝老師要麼被稱為老師呢,就是愛教育人,剛剛他那個開私房菜館的意見沒被姚遠接受,現在看見大狗也在,就來了箇舊話重提:“常師,我剛才給姚遠出了個主意,讓他租下我旁邊的單位,開一傢俬房菜館,結果姚遠這小子不同意,說私家菜館沒前途,你怎麼看?”

這一堆人裡只有謝老師稱呼大狗為常師傅,簡稱常師,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學來的叫法。

可能他覺得這位常洪亮是正經廚師科班出身,又是有家傳的淵源,算是正經大廚,在廚房裡浸淫多年後肯定就是那種能開宗立派、傳授技藝的老師吧。不像姚遠這樣的,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各個酒樓、飯店裡流竄打零工,頂多算是個廚房裡的打工人。

大狗抬起頭,不明白這又是哪出戏,探尋著看向姚遠。

“沒事,你是要做廚師長的人了,就跟謝老師交流交流唄。”

大狗的眼睛就茫然:“私家菜館啊?那也得看做什麼菜吧,不過以姚遠的廚藝,應該沒問題吧?”

合著就跟沒說一樣,謝老師就不滿意。顧冬雨聽見常洪亮肯定了自家老公的廚藝,就留了心,有點躍躍欲試。

常洪亮、大狗,也是廚子,是在五星級酒店工作的準廚師長的正經大廚,可是你跟他討論一家餐飲店的經營,那根本就是驢唇不對馬嘴,差著專業呢!廚房師傅看中的是廚藝,講究的是對廚房的管理,對出品的設計。可是開餐廳的重點是啥?

從市場調查開始,再到餐廳的定位、風格,再到出品的設計,那是個系統工程,哪一點疏忽了,就是一場滑鐵盧。

姚遠嘆口氣:“老謝啊,餐飲市場跟你想想的不一樣,如今就沒有什麼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這個概念,想要開餐廳那就得研究,開什麼樣的餐廳?餐廳開在哪裡?餐廳的定位在什麼檔次,這裡面都有它的規律,有自己的商業邏輯。可不是拍拍腦門就能幹的。”

“如果我真的把旁邊租下來,弄個私家菜館,那麼我可客源在哪裡?”

謝老師信手一揮:“這個藝術區裡,有好幾十家公司呢!”

“他們憑什麼來我這裡吃飯?”姚遠盯著問。

“離得這麼近,他們不來你這吃飯還能去哪?”

姚遠就捂腦袋,算逑,我跟你個棒槌真聊不到這個,就舉杯子:“謝老師,我服你了,知道我沒工作,這是給我找飯轍呢,不過呢,私家菜館我是真的幹不了,沒錢啊!”

餐桌上靜了一下,姚遠你個大廚怎麼會沒工作?這是失業了嗎?什麼時候的事情?

眾人安靜了,魯胖子卻一拍大腿就高興:“你丫沒事幹怎麼不早說!跟我去釣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