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府。

宋定文走進府學大門,舉目四顧,周圍空空曠曠的,一個學子的身影都沒有看到,呼嘯的北風拍打著窗欞,有種荒涼蕭索之感。

府學這是怎麼啦?不是還有十天才到放年假的日子嗎?

宋定文疑惑不解。

回到家待了一陣,作為西羽縣的案首,宋定文有府學的入學資格,他特意趕在年前來府學報道入學。

再有十天就放年假了,他倒不是為了多念這幾天書。

趕在過年前報道,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給府學諸位師長,還有新結識的同窗送上一份年禮,宋府不缺銀子,這是一個很好的擴充套件人脈的機會。

宋定文一直走到裡進學子住宿的院落,才看到一個匆匆走過的人影,細一看還認識,是他在縣學時的同窗。

“孫賢弟!”宋定文急忙出聲招呼。

孫路仁站住,回頭一看,愕然道:“定文兄?”

“孫賢弟,我來府學報道,人都哪裡去了?”

“定文兄,你不該這個時候來啊。”

“為何?”宋定文迷惑不解。

“你沒聽說府學學子斷指案嗎?”

“那不是九月間的事兒嗎?怎麼,抓到犯人啦?”

“什麼呀,昨夜又有一名同窗遇害,右手拇指被齊根咬斷,這輩子再也拿不起筆,你說身為讀書人卻持不了筆寫不了字,這不是比殺了他還痛苦嗎?所謂殺人誅心也沒有這般惡毒。”

孫路仁說的義憤填膺,彷彿受害者是他本人一樣。

宋定文也感同身受,要是換了自己,恐怕寧可死也不願意斷指吧。

孫路仁繼續說道:“今天一早,府學師長就帶著大家去府衙抗議,要求知府衙門三日內破案,我身體不適才沒有跟著一起去。”

“原來如此,唉,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

“嗯,現在府學裡人心惶惶,很多人都想提前請假回家,要是三日內府衙還破不了案,我估計府學會提前放假。”

說到這裡,孫路仁忽然捂住了肚子,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

“定文兄,我這……人有三急,失陪了。”

宋定文失笑,“快去快去。”

孫路仁小跑的奔向茅廁,宋定文看著空蕩蕩的府學,感覺不知道該去哪裡。

府衙。

吳德志吳知府好不容易應付走府學師生,疲憊的回到內院。

方才一個府學的老學究揪著他的官服,口沫橫飛的痛斥府衙的毫無作為,口水都噴到了他的臉上,此刻難受的緊,只想趕快沐浴更衣。

在兩名美婢的服侍下沐完浴,吳知府也不想去坐堂了,免得看見那一群酒囊飯袋的捕快差役們心煩。

他換上便服去見馬伕人。

“老爺,你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吳知府嘆息著把事情說了一遍。

馬伕人聞言臉色也變得不好看了。

“老爺,此事不可輕忽,寧州布政使最近就會巡查到鳳鳴府,他在年底衙門封印前,會給吏部上摺子評定各府政績。老爺馬上任滿,想要再升一步,就算吏部有我叔祖,但如果布政使的摺子裡對老爺的評語只是中平甚至中下,我叔祖也不好給你說話的。”

“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出了斷指案,從九月到現在不但一直未破,還出現了新的被害學子,一下子群情激奮,要是布政使此時來巡查,給我的評語恐怕……”

“就破不了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