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蘇州唐寅,剿匪大會

劉正風心裡起了整理劍法的念頭,但他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繼續觀海聽濤,半個月後才與明心分別。

劉正風離開之後,明心不想海砂幫弟子再送酒食,換了個地方,在海邊又待了半個月才離開。

前半月每天跟劉正風切磋,後半月用心研究琢磨,明心的劍法又有進步。

離開寧波,明心前往杭州,所謂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到了這裡不去領略領略蘇杭之美豈不可惜!

當然,明心也只是單純的領略蘇杭之美,他可是記得,西湖可還囚著任我行呢!

看守任我行的琴棋書畫四個藝術家哪一個都是高手,現在的他可惹不起,他一個會武功的陌生人如果貿貿然闖入,恐怕就是身死魂消的下場。

其次,還有那個武功高強、性情霸道、老謀深算的任老魔,明心只是想想就不由生出遠遠避開的心思。

在杭州流連了幾天,明心前往蘇州。

在明心的印象裡,此時的蘇州就是四個人,不,就只有一個人——唐寅唐伯虎!

他到蘇州,必然要拜訪唐伯虎,不只是因為唐伯虎在後世大名鼎鼎,還因為他家中收藏了一幅唐伯虎的字。

去年唐伯虎遊歷到福建,曾經上過鎮國東禪寺,只是那時候明心正在山裡修練,所以沒有見到。唐伯虎在寺裡留下一幅字,還俗的時候住持送給了他。

唐伯虎名氣很大,很容易就找到了。明心看著已經白髮的潦倒中老年人,跟印象裡意氣風發自稱“江南第一才子”的形象截然相反。

唐伯虎早年因父母妻兒妹妹相繼去世的打擊而早生白髮,繼而經歷了幾年前科場舞弊案的打擊,又病了幾個月剛剛才痊癒,此時才三十二歲的他,看起來像是五十多歲的失意老儒生。

“唐伯虎?”明心試探地叫道。

老儒生抬頭看來,一言不發。不過明心從對方眼神裡確定了,就是那個印象中意氣風發風流倜儻的唐伯虎。

“我叫明心,是泉州鎮國東禪寺弟子。”明心自我介紹道,“你在寺裡留下的字,被住持贈予我了。”

聽明心是鎮國東禪寺弟子,唐伯虎神情好了些,但是依然鬱郁,極少說話。

明心眼珠一轉,出門弄了一桌酒菜回來。酒一到,唐伯虎頓時有了生氣,酒到杯乾。

連喝了幾杯酒,明心才說道:“怎麼搞成了這個樣子?”

明心一問,唐伯虎手停住了,沉默著,漸漸變得哀傷不已。明心又給他倒滿酒杯,唐伯虎一口喝下,說道:“唐寅以前放縱無端,不聽好友勸誡,以致如今不堪情狀,這是老天爺的懲罰。”

“我從來不相信有老天爺。”明心說道,“世上要真有老天爺,有神仙,那世上哪能還滿是蠅營狗苟?早成人間仙境了!”

唐伯虎雖然處在哀傷之中,但聽明心說他不信世上有神仙,也大為驚訝。作為儒生也只講究存而不論,心裡還是認為有的。但明心一個雖然還俗可還是佛門弟子的人,卻不相信神仙存在,如果世上沒有神仙,那佛祖菩薩羅漢這些可都是假的了!那還讓人怎麼信佛?

可明心的說法也對,如果世上真有神仙,那早就成人間仙境了!

“我認為,不是老天爺懲罰你,而是有人使了陰謀算計,你也被捎帶進去了而已。”明心說道,“所以,你得振作起來。”

唐伯虎無所謂地說道:“振作又有什麼用?聖旨一下難以更改,這輩子科舉之路已經斷絕了。”

“人生哪會只有科舉做官一條路?”明心說道,“科舉每三年才錄取多少人?三百左右吧?要都這樣,其他人還怎麼活?”

唐伯虎說道:“我跟別人是不同的,不同的……”他自負才名,就該當科場爭鳴,未來成為朝廷重臣。

明心明白唐伯虎的心思,他自己不也一樣自負,自負自己的武功終將達到紅葉太師祖和武當祖師三豐真人那樣的境界!

“老實說,以你的頭腦,就算考上了,為官之路也不會走得順利,一輩子別說閣臣尚書,能做到四品京官就不錯了!”明心說道。

明心這麼貶低他,唐伯虎聽了也只是抬了抬眼皮,並沒有反駁,不能再考科舉了,爭執反駁都沒有意義。

“而且說到高官重臣,也是個危險的活。”明心說道,“如今還好,成化朝之前,那高官重臣還真不好當。”

“總之就是,科舉已經不可能了,那就選一條別的路走。”明心說道,“你不是畫不錯嗎?可以潛心作畫。或者講學授徒,甚至經營工房商事。蘇州之繁華,全在工商之上,不可小覷。”

但不管明心怎麼說,唐伯虎也沒有振作的心思。而且剛才酒喝得急,此時已經昏昏沉沉了,明心只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