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如火如荼的動土,工部那邊的批文下來,允許院內動土。

不過,繅絲房建成之後會有工部的人前來驗收,檢視是否超出院子,是否高出限定高度。

林閒完全變成了自由人,林老爺看林閒越來越順眼,甚至給林閒弄來一張草繩床。

這一日,到了天水橋茶攤重新開張的日子。

林閒,馬周,平安三人換下家丁的衣服,早早來到天水橋邊。

此次開張與上次不同,林閒全程參與。

一張方桌,林閒坐在正北位,王弼坐在左手邊,樸萍萍坐在右手邊。

“今日之事就按我說的做,還有哪裡不懂,儘管提出來。”

樸萍萍條件反射的站起來,只是才站到一半,又想到陛下的交待,便又坐回去:“雜家都明白了。”

樸萍萍說話清澈透亮,令人心中發毛。

林閒看到樸萍萍後,又不由自主的去看平安,兩人都很白,卻有不同之處。

平安是臉白脖子黑,樸萍萍則是時全身發白,面板如女子般細膩。

林閒轉身看馬周和平安:“你二人要做的事都曉得了?”

馬周撓撓後腦,有些難為情:“算是曉得了。”

平安將劍放下,來到一個三腳架旁邊,三腳架上貼著白色宣紙,旁邊擺著筆墨紙硯。

如今宣紙上空白一片。

“開始吧。”

幾人拿起竹竿,四個竹竿,四掛鞭炮。

噼裡啪啦一陣爆竹聲響,青白煙霧向著四處瀰漫,過往的行人,旁邊的鄰里都向著林閒這邊看過來。

鞭炮聲過後,地上落下一陣紅色炮皮。

林閒選了一個方桌落座,周圍有了行人駐足。

“茶攤終於又開張了,上次聽到一半有人鬧事,這幾日總搞得心癢癢的,總算能聽下半回了。”

“可不是,不過這家茶攤掌櫃挺有本事的,自從上次被那張姓潑皮鬧過之後,有幾日沒見過那潑皮了。”

“我也聽說了,都說這家掌櫃的兵馬司有人,那對兄弟正吃喝著,被人直接抗走了。”

林閒的耳朵豎起,看似不經意,實則一直注意周圍人說話。

謠言從不空穴來風,其中有假也有真,自己的爺爺畢竟是胡惟庸,也算橫行一時。

老爺子那天被打的不輕,肯定心中有氣,找人教訓了那對潑皮。

如此倒也省事,起碼茶攤穩住了。

啪!

樸萍萍醒木一拍,尖銳透亮的聲音好似扔入平靜湖泊的石子,盪漾開來。

“書接上回,喬峰一入聚賢莊,望著眾位舊相識,一時間感慨不已,願和眾人喝下斷交酒。”

同一段話,不同的人說出來,會有不同的感覺。

樸萍萍口中說出來,他的音色很容易就把人們引入聚賢莊那個場景當中。

周圍聚著的人越來越多,逐漸形成人牆。

天水橋的石頭柵欄上爬滿了人,好像冬天的枝頭,壓垮一樹枝的麻雀。

儘管周圍人群擁擠,現場卻尤為安靜,只有樸萍萍一人在說話,其餘人都在洗耳恭聽。

坐在臺上的樸萍萍望著一對對烏黑的眼睛,心中逐漸激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