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身穿鎧甲的中年男子,正是羯人部落的首領,也是後趙政權的皇帝石勒,此時,他正騎在馬背之上,在他的周身,則是散發著一陣陣強悍之極的血腥殺戮之氣。

在他的身後的一側,則是跟隨著數萬的羯人騎兵。

那數萬名羯人騎兵,個個皆是披掛著一副猙獰的鐵甲,一個個手持著一柄柄鋒利之極的彎刀,在陽光的照耀之下,泛著森冷的寒芒,看起來,就像是一群擇人而噬的兇獸,散發出陣陣令人膽寒的殺機。

在這群騎兵的身後,則是數千的羯人弓箭手,他們一個個端起手中鋒利之極的弓箭,拉開弓弦,搭上了鋒利的弓矢,一支支冰冷的箭頭,對準著西南方,那片遼闊而又廣袤的平原,目光凜冽而又瘋狂,死死的盯著劉琨率軍所在的大營。

他們等待著,等待著石勒下達進攻的命令!

“哈哈!看來這劉琨還是沒有想開啊!一個酸儒罷了,不足為懼!”

石勒那狂放肆意的大笑聲,在這片遼闊平原之上回蕩而起。

一雙充滿煞氣的眸子之中,則是有著濃郁到了極致的瘋狂,他伸出手,抓著身下的戰馬,用力的揮舞了一下自己那雙寬厚的臂膀,那張粗獷的臉龐,在此刻,也是湧現出了一抹猙獰之色。

“來人吶!!”

“傳本汗軍令,全力進攻!!”

“若是能夠攻入劉琨的主帥軍帳之中,擒獲了主帥劉琨,將劉琨的首級割下,獻上到我的眼前,本汗,便會晉升他為王庭的大將!而且,還將會受到大量的封賞!!”

石勒那狂暴之極的大吼聲,沖霄而起,猶如雷霆,滾滾不休,響徹雲宵。

一眾羯人騎兵,聞言,一個個的臉上,都是湧現出了激動與振奮之色。

“殺啊!!!”

“殺!!!”

一眾羯人騎兵,齊聲的怒嘯了一聲,而後,一個個的揮舞著手中的彎刀,策馬奔騰,朝著大營之中賓士而去。

“嗖嗖!!”

而與此同時,一道道破空之聲,也是在此起彼伏的響徹起來,而後,只見得數千支的羽箭,鋪天蓋地一般,撕裂虛空,劃過長空,帶著凌厲的尖嘯,向著大營疾速的飛馳而去。

每一支羽箭的軌跡之上,都是有著數顆腦袋爆裂開來,鮮血四濺。

一條條鮮活的性命,伴隨著那一聲聲的慘叫,被那漫天的羽箭,貫穿成為了篩子,倒射而出,在半空之中,猶如流星一般,墜落而下,鮮血噴灑而出,將這片平原渲染的如同是地獄一般,讓人看得觸目驚心。

一支支的羽箭,攜帶著刺耳的破空之聲,破風襲來,那等聲勢,當真是令人感覺到一陣的心驚肉跳,毛骨悚然。

“大人,公子從鮮卑部落帶回來的三萬部眾,在異族之地生活多年,對晉室,對您而言並無任何感情,如何能夠為咱們死戰啊!”

跟隨劉遵一起返回的還有軍師,箕澹,看著眼前這一幕,他也是禁不住為之一陣駭然,他連忙的開口,對著身旁的劉琨勸解說道。

“為今之計,還是儘快撤退吧!否則,等到大人手上計程車兵,全部陷入敵軍之中的包圍圈中,那時候,只怕,我們就再也走不出去了啊!!!”

箕澹的這一句話,猶如一盆冰水,一下子潑在了劉琨的腦海之中,使得劉琨,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而後,他那雙猩紅嗜血的眸子,緊緊的盯著箕澹,冷哼著質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下令撤退?!”那犀利的目光,彷彿要洞穿箕澹的身體一般,使得箕澹的身子,不由得為之一抖。

他的身子,也是不由自主的向著後邊退了兩步,避免被劉琨那犀利的目光,所洞穿,他望著劉琨,低垂著腦袋,恭敬的說道:

“不敢,臣只是,提醒大人,若是我軍再不退,等到那些羯人騎兵追擊上來,咱們,就只能夠束手待斃了啊!!!”

“哼!!!”

聽到箕澹的回答,劉琨那陰沉著臉,冷冷的哼了一聲,而後,他伸出手,指著遠處,那些正在向著我方陣營,瘋狂殺來的羯人軍隊,厲聲喝道。

“現在這樣的局勢,那裡還有什麼退路可言!!!”

“若是現在,我們選擇撤退的話,我軍計程車兵,將會徹底損失殆盡,到時候,只有被羯人騎兵一個個屠殺殆盡的份!!!”

說到這裡,劉琨的目光之中,也是陡然間迸發出了一抹兇殘之色。

“誓死不退!唯有死戰,才能博得一線生機!!!”

劉琨那陰冷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狠戾與決絕之色,在這片荒涼的荒原之中,不斷的徘徊,久久不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