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寧心生疑竇,不解地看向老人。

老人旋即開口:「燁兒,來到老夫的竹院你還要裝?不借此起來活動活動筋骨?」

百里燁有一眼被看穿的窘迫,他手指在膝蓋上敲了敲,旋即起身向老人拱手一揖:「師父,您老還是慧眼如炬。」

嶽寧愕然,這老人是怎麼看出來百里燁的腿沒事的?

「師父,百里燁是哪裡出了破綻嗎?」嶽寧突然開口問。

老人轉眼看向嶽寧,眸帶欣賞,捋著鬍子點點頭:「這問題問得好,小丫頭不錯,還知道是露了破綻。」

下瞬,老人轉而看向百里燁,瞬間變了臉色,指著他的鼻子怒其不爭。

「虧你還是老夫的徒弟,露出這麼大個破綻還不自知,什麼慧眼如炬?老夫一把年紀還需你來拍馬屁,這世上有哪個癱子還能雙腿閉得死死的正襟危坐在輪椅上?」

老人一句話點醒局中人。

對呀,一個腿上無力,沒有知覺的人怎麼可能坐得脊背筆直,穩如一個鐘?

百里燁常年接受的是站是一棵松,臥是一張弓,不動不搖坐如鐘的教育,他們竟忘了裝癱子,就得有癱子的模樣。

百里燁……

他垂下了頭,扯了扯老人寬大的袖袍。

「師父,在我媳婦面前給點面子好不?」

老人撇撇嘴,不屑地將袖子扯了回來,旋即對著嶽寧展顏,慈眉善目,笑起來更像一位仙翁。

「徒弟媳婦,聽說你的功夫沒了修煉不出內力了對不?」

「嗯,是的。」嶽寧羞赧地點點頭。

「沒事,沒事,不怕,不怕,丟了我們找回來便是,過來,讓老夫看看,看看能不能幫你。」

嶽寧覺得百里燁的師父真好,是個慈愛的老人。

要是百里燁知道她現在心裡所想,一定會懷疑她的眼睛出了問題。

嶽寧旋即撩開袖子伸出手,將自己的手腕遞到了老人的面前。

老人愣了愣,眨巴眨巴兩眼,慈愛的眼眸變了變如看白痴,一本正經道:「老夫不是看病的大夫,把不來脈。」

嶽寧……

這老人是故意的吧?

把不來脈你不早說呀,害她白浪費表情。

算了,看在他是長輩的份上不與計較。

「師父,您不會把脈,那您讓我過來給您看什麼呀?」

老人是個不愛多言的人,他將嶽寧拉至一邊,下瞬騰空躍起身形倒立一掌拍在嶽寧的腦門上。

嶽寧只覺一股強橫的氣流從腦門灌入她的身體,不多會,那股氣流又原路返回到她的腦門,如水蒸氣般在她腦門上散開。

嶽寧腦門上的水蒸氣越來越多,老人也越來越失望,繼而收了手矯健落地。

老人搖頭,眸帶惋惜:「徒弟媳婦,你根本沒有修煉出可供容納內力的丹田,又如何使用得出內力?」

「師父,嶽寧三歲便開始習武,若非那日落水失去了記憶,她的功夫還是很了得的,怎會連容納內力的丹田都未修煉出來?」百里燁繼而補充。

老人聽聞垂如柳的白眉皺了皺,旋即心下了然,諱莫如深。

高深莫測道:「徒弟媳婦,有得必有失與其尋‘失"不如把握好‘得"。」

老人話裡的含義頗豐,嶽寧還沒來得及細品其味,老人又突兀地補充了一句:「徒弟媳婦,既來之則安之,一切皆是緣,順其自然吧。」

嶽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