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寧躊躇,打起了退堂鼓懷疑自己根本吃不了練武的苦。

轉念一想,她哪有什麼選擇的權利?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她是追月選中的人註定會成為一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她不強大還怎麼苟住小命?

嶽寧原本放緩步子的腳變得堅定起來。

現在是晚課時間,僧侶們盤膝有序地坐在殿宇裡誦唸經文。

走進寺廟佛音裊繞,綠樹將殿宇環抱,金色的霞光透過蒼天的古樹斑駁地照在杏黃的院牆上,殿宇裡佛像莊嚴肅穆。

小和尚步履如飛,無影推著百里燁跟在他的身後倒也輕鬆,可是苦了嶽寧,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們的步伐,無暇顧及去細細欣賞這座皇家寺院的美麗與氣派。

穿過了一廊又一廊,走過了一房又一房,上了一坡又一坡,下了一砍又一砍……

嶽寧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巨大的迷宮中,若此刻無人給她帶路,她怕是要困死在這座寺廟裡。

嶽寧腳下的步伐更急了些,緊跟前者的步伐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走著走著,小和尚突然停下了腳步。

「師兄,前面是曼陀羅林了。」

曼陀羅,嶽寧曾經有過了解,此花至幻,但是開在戶外一株兩株並無影響,佛教裡一花一世界說的也是此花。

她不解小和尚為何會突然停下來,特地提醒?

但見百里燁將一份潤了水的絹帕遞給嶽寧,叮囑道:「捂住口鼻,走過這片林才可取下。」

嶽寧雖覺得百里燁有點小題大做,礙於是他的一番好意,她便也欣然接受乖順地捂住了口鼻。

這片林,果真是名副其實的一片林。

從日落黃昏走到夜幕降臨,星星如鑽石般璀璨掛上天空,在嶽寧感覺自己的腦袋即將輕飄飄的時候,抬腿如拖鉛的時候,他們終於穿過了這曼陀羅林。

「怎麼樣,可有感覺什麼不適?」百里燁關心地問。

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嶽寧搖頭:「有點飄,但是沒事還算清醒。」

旋即她又問:「百里燁,你們不用捂住口鼻為何沒事?」

「毅力。」短短兩個字從百里燁嘴裡說出重如千金。

頓了頓他才補充:「穿過這片林,不被迷惑這是我們從小必練的一項。」

「哦!」嶽寧點點頭,簡單地將這理解為抗藥性訓練,殊不知,這個抗藥性訓練要想成功得需要多大的毅力。

穿過曼陀羅林,趟過一條河他們來到一處竹院。

墨色的夜裡,竹院裡燭火跳動,影影綽綽倒映出一個老者的剪影。

「師兄,師父在裡面,您和王妃先進去吧。」

小和尚雙手合十,無影和他都留在了院門外,嶽寧推著百里燁進了竹院。

「師父。」百里燁向老者拱手一揖。

嶽寧……

百里燁的師父竟然不是個和尚?

她很吃驚。

一直以來她都認為百里燁的師父是個和尚,理由很簡單,住在青雲寺,徒弟是個小和尚,師父不理所應當是個老和尚嗎?

然,不是,不是,就不是。

百里燁的師父不像和尚更像仙。

他一頭雪發高束,面色紅潤沒有龍鍾之態,老而不濁的眸子炯炯有神,慈祥的臉上透著幾分高深莫測的神秘。

師父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百里燁,捋著鬍子呵呵地笑了,他笑起來眉眼彎彎像個孩子。

只是那笑來得太突然且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