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多謝出手相助。”楊川向謝子言道了謝,帶著母女二人走向了崎嶇的山路。為了躲避追殺,他們可不敢走官道。

謝子言看著楊川等人漸漸消失在雪地中,他覺得自己大意了,不該隨便出手,初來咋到理應低調,但氣氛到了哪裡,不裝一手,心有不甘。

謝子言搖了搖頭嘆道:“本以為自己憑藉強橫的真氣已經無敵於世間了,沒想到這個世界還有道意這一說,草率了。”接著他轉念一想,自己反正被莫名其妙捲入某個陰謀中,不如放肆地逍遙,說不定還能湊巧謀得一線生機。

謝子言站在雪地裡,看著四周狂舞的雪花,陷入了沉思,天下之大不知何去何從。

“算了,聽那個道士說大量江湖之人前往北地,我也去湊個熱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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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北城是拱衛中原最後一道門戶,此城失守則中原就再無遮擋可言。

拒北城歷來不受戰火侵襲,城內佈置都仿造江南佈局,園林文會應有盡有。風煙鼎盛,繁華旖旎,有一種難言的奢靡之氣。當然這種奢靡之氣,在前些日子妖族大軍攻破鹽城後,便再無蹤跡,因為沉醉在此奢靡之風的人,早就有門路逃往中原了才不會在此處等死。

這些日子裡,被士子嘲諷的魯莽之輩綠林好漢或在城中聚集,或遊走于山川湖泊與妖族廝殺。反觀那些士子則憑藉深厚背景大規模南下逃難,將口中無時無刻不念叨的黎明百姓拋棄在城中,何其可笑。

孝武十年,冬至。

這一天正是一年一次的天機閣榜單更新之日,是江湖之人的盛大節日。拒北城內一改昨日低沉的氣氛,江湖之人紛紛奔走,歡呼雀躍。

熙春樓乃是拒北城內最大的酒樓,聚集在此的江湖之人頗多,除此之外還有好看熱鬧,喜歡習武的百姓和官僚。

“前些日子道門一位高徒據說是道心不正,被逐出宗門,不知道他能在榜上位列多少名。”一位鬍子拉渣的江湖客開啟了話匣子,緊接著一位訊息靈通之輩開口道:“應該能擠入地榜,據說此人年少時便仗劍而行,孤身前往大漠斬殺數百馬匪,當的是年少英才。而且我聽聞,之前在大漠為或一方的青匪就是被他所剿滅的。”

“不可能,青匪首領是成名已久的老五品,跟不用說手下還有百來個兄弟,區區一少年。不可能,不可能。”鬍子大漢連忙擺手。

訊息靈通的那個劍客小酌一口,將碗“砰”的一下扣在桌上,“你這大漢不知道門可怕,豈能隨便質疑,剿滅青匪之事,是我遠方表兄親眼所見,怎能有假。”

二人說著說著便吵了起來,眼看就要動手,此時酒樓的角落一個書童打扮的少年郎高傲得走上前來。

書童指著二人罵道:“兩個匹夫之輩,不要打擾我家先生吃酒的雅興。”

訊息靈通的劍客頓時大怒手已握住腰上的劍柄,“大膽狂徒口出狂言我倒要問問你家先生是誰,有沒有這個面子。”

書童沒有半點驚慌,少年正了正衣冠,搖頭晃腦的說道:“我家先生是....”

“小鄧,不得無禮。”一道溫厚的聲音從酒樓角落響起,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箇中年身穿青衫的儒生站起,眾人觀他面向便覺得有一股和藹可親之感,但再一思索此人模樣卻模糊起來。

“高手。”劍客將怒氣憋了回去,彎腰作揖道:“敢問先生大名。”

“南陽一窮儒而已,不值一提。”青衫儒生輕微地擺擺手,露出溫和的笑容。他望向自己的書童輕聲說道:“來。”

跋扈的小書童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不敢發一言,乖乖的回到先生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