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雪覆蓋的道路上被人硬生生碾出一條路來,路的盡頭一個穿著金色盔甲的男子正捂著胸口,大口喘著粗氣。

“這天下何時多了這般人物,竟還如此年輕。”天字號錦衣衛不敢置信地低語。這天下的武夫一旦到了三品就可稱為武道宗師,因為三品及以上就不是凡俗人物,一個個都是能製造驚天波瀾的陸地神仙。因此天下的三品以上少之又少,且幾乎都被記錄在冊,更不用說這般年輕的三品。

天字錦衣衛一下不知如何似好,他捏緊拳頭,氣機默默的運轉。“本座不相信會有這麼年輕的三品。”天字錦衣衛已經是天下少有的四品巔峰,如果在此不戰而逃,於己身,自己的武道之心必然崩潰,且終身無法再向前一步,於朝廷而言,自己任務失敗,必將遭受殘酷的懲罰

“閣下是何人?”天字錦衣衛朝客棧放聲喊道,他心裡又有算盤如果真是出自名門,自己不好招惹也就有個交代。天字錦衣衛料想客棧中人應該會報上名來,因為江湖中人不就求個名,可他沒想到的是客棧鴉雀無聲,良久無人應答。

天字號錦衣衛心中起疑,莫非剛剛是秘寶所致那個年輕人沒有這般本事。思慮至此,天字號錦衣衛有了決斷,他斷定哪個年輕人一定是用了什麼秘寶震住自己後逃跑了。

天字號錦衣衛一個後蹬,整個人快如閃電,一息之間就閃至客棧大門。他舉目望去,客棧中那對母女以及楊川已經不見蹤影,只留下了一個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夜一。

“錦衣衛奉命捉拿欽犯,閣下是誠心要與我們大齊為敵嗎?”

謝子言冷冷的看著錦衣衛不說話,剛剛客棧裡楊川告訴他,因為朝廷暗地派遣鷹犬捕殺楊將軍導致北地大亂,妖族從十萬大山衝出為禍人間。

謝子言不管什麼朝廷不朝廷,但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聽到朝廷所為讓妖魔為禍人間,心裡已經隱隱對朝廷不滿。

“爾等謀殺忠良,導致此地大亂,還敢質疑本尊。”謝子言看著錦衣衛已經開始動怒。

天字號錦衣衛沒有解釋,此刻也沒有好解釋的了,他不可能與楊川與對峙,一旦對峙一些事情就暴露了。

天字號錦衣衛暗暗捏碎手中的紅色寶石,一股詭異的紅霧從碎開的寶石中散發而出,天字號錦衣衛調動全身氣機將紅霧慢慢吸入體內。

伴隨著紅霧的吸入,天字號錦衣衛的氣勢在不斷的攀升,他的身後一條毒蛇虛影在紅霧中閃爍。

“鷹犬,本少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謝子言看著蓄勢的錦衣衛充滿不屑,他竟然悠然地坐在凳子上搖著不知從哪裡掏出的扇子,絲毫沒把錦衣衛當人看。

天字號錦衣衛感受到了這股強烈的輕視,心中的恨意翻滾,自己成名之後,何時被人如此輕賤過,他背後的毒蛇虛影隨著他的恨意逐漸凝實,毒蛇之眼被血色覆蓋。

天字號錦衣衛今生今世從未感覺自己有過如此強大,吃了陛下親賜的六轉血丹,在強大的氣血以及恨意下,他心中的“意”徹底貫通。

“此意孕育數載,名血痕。”天字號錦衣衛背後的毒蛇猛地張開血盆大口,巨大的身影將錦衣衛徹底蓋住,客棧頃刻間崩裂,碎片向四面八方吹去,天空血雲密佈整個世界被染得一片通紅,血紅毒蛇從地上一躍而起,在血雲的滋補下,一張大口覆蓋天空。

毒蛇的腹中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今日斬你。”

毒蛇從空中俯衝而下,強大的氣機使得大地開始震動,震動由小到大,逐漸不可阻止,山上的大雪被裹挾其中,從山坡上“轟隆隆”的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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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下已經逃離客棧很遠的楊川等人,看著滾滾大勢,目瞪口呆,此等威勢非人力可為。母女二人跪坐在地上,口唸恩公,眼角流下淚來,今日恩人因她們而死,怎能不讓人痛心。

“怎麼可能?朝廷的狗奴才怎能摸到四品帝級的門檻!這股威勢,難道天要亡我等。”楊川比那對母女更明白其中的深意,今日後那個錦衣衛就將步入四品帝級問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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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是雪崩,今日大勢已成,看你如何擋住這滾滾大勢。”天字號錦衣衛狂妄地笑道,今日是他最得意之時,比升為天字號錦衣衛時更得意,今日後他將平步青雲成為真正的上層,掌控著芸芸眾生。

面對著恐怖的血痕之意以及滾滾大勢,謝子言露出一抹笑意,還算有點意思。

天字號錦衣衛看著謝子言嘴角的一抹笑意,心裡有了種不好的念頭,但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心一狠燃燒了自己的精血,就拼這一回。進則,功名利祿盡都在手,退則,身死道消萬般榮耀化為雲煙。

謝子言踱步走出破爛的客棧,他回看了一眼已經到了眼前的雪崩之勢,又抬頭看了看散發著火光的吞天巨蟒。“我沒有玄而又玄的意,也不懂什麼是武道,我只會一招。”謝子言在這危機關頭閉上了雙眼,合上了自己的雙手。

“但這一招,你受不住,不夠格。”謝子言在最後關頭猛的睜眼看向近在咫尺的巨蟒,他笑了,“帝亂崩天。”

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動從謝子言身上散發而出與巨蟒狠狠的撞在一起。剎那間天地失色,光芒覆蓋四野,一切的顏色在這恐怖的碰撞下都變成了極致的白,人們的所有視覺在此刻湮滅。

山下的楊川感覺到了來自靈魂的顫抖,他癱軟在地,惶恐不堪。那對母女嚇得跪在地上,口呼上仙。

待一切都過去,視覺恢復,人們只見山峰被攔腰摧毀,一個白衣少年站在至高處,腳下倒著一個穿著破爛金甲的男子。

這一日,萬千百姓跪拜,高呼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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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天下新出一人,其實力足以擠進宗師。”離謝子言不知多遠處的雪地中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跪在一個茅草屋外。

“來自哪裡?實力幾何?”茅草屋內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不知。”老者跪在地上,將頭埋進雪堆裡,自己身為天機閣閣主天下,突然冒出來一位大高手,自己竟然不知道這是何等的羞恥。

茅草屋內不再發出聲音,老者知道尊上已經開始不滿。他戰戰兢兢的說道:“尊上,卑下覺得此情此景跟四十年前的那個人很像。”

老者說完的剎那,便感覺茅屋中彷彿有什麼可怖之物復甦,剎那間,無匹的氣機狂掃而來,天空似乎都為之低頭,他的後背被冷汗打溼,跪在雪地中不敢動彈。

“讓他上榜,跟四十年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