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霓裳方才就跟著錢氏走出來在身後默默看著這一切,那個春意她是見過的,跟著錢文浩一起來的雲家。

她曾見到過兩人舉止親暱甚至有些超出了界限,瞧著不像是兄妹,倒像是....

雲霓裳搖搖頭將亂七八糟的想法揮退,她疑惑的是母親明明知道這事,為何還會發生今日的局面。

說是她一手促成也不為過,雲霓裳看著雲淮沉默難堪的背影,抿了抿唇抬腳上前。

錢氏餘光瞥到她的動作,伸手將她攔下,定定看了她一眼。

雲霓裳瞬間明白了,她就是故意的,“母親!”

“回去!”錢氏低聲呵斥,眼裡含著濃濃的警告與陰厲。

雲霓裳被這眼神一唬,下意識後退不敢再上前。

錢氏收回眼神換上和藹慈愛的表情微微俯身對春意安撫道:

“別怕,有我在一定會給你做主的,既然阿淮喜歡你那你可願意入雲府的門?”

“你做主?你是什麼身份說的這話?是阿淮母親還是這雲府的當家主母?”

雲姝然走上臺階看著錢氏,手裡牽著的楓葉朝臉色難看的雲淮伸出手。

一點點柔嫩的暖意攀爬上來,雲淮低頭對上楓葉楓花俱是乾淨澄澈帶著疑惑的眼神,心裡的難堪頓時被照得無形。

尤其是看到走在最後的雲梔時。

雲淮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艱難的吞嚥著口水胡思亂想著她會說怎樣的話,冷嘲熱諷還是挖苦刁難。

隨著她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臟咚、咚的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敲打著。

雲梔的眼神輕飄飄掠過她,而後拉著雲姝然以及楓葉楓花同他擦肩而過。

錢氏聽到雲姝然直白露骨的話時臉色有些掛不住,看到雲梔更是心裡發怵,她若是要插手這事....

好在並沒有,錢氏感覺她的眼神滑過卻帶不來什麼威懾力,默默鬆了口氣。

她是不會承認她對雲梔多少是有著畏懼在的,撫了撫髮鬢掩飾失態的慌張。

錢夫人原是想拉著雲梔一起下水,畢竟文浩就是見了她最後一命才慘死的,與她絕對脫不了干係。

她原想著從雲淮下手給雲梔難堪,可看著兩人陌生的樣子,雲梔那看一眼都覺得多餘的不耐已經寫在臉上了。

不禁有些錯愕的看向錢氏,卻發現她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後低下了頭,顯然是心虛的。

難不成錢家的獨苗就這麼死的不明不白了?

春意低低的啜泣再次吸引了注意,錢氏咬了咬牙捏緊拳。

罷了,左右是能為錢家撈著好處就成。

狠狠擰了一把大腿外側,臉上霎時落下兩行淚,跪爬著上前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可憐的春意難道就要這麼不明不白被人奪去清白,雲家公子仗勢欺人了還有沒有人管,我只想要個說法啊!”

春意配合的低頭抹淚,單薄的肩膀在風中顫顫巍巍的抖動著,我見猶憐。

雲淮就這麼站在看著眼前亂糟糟的一切。

不停哭喊與咒罵的女人,指指點點表達不滿的群眾,還有冷眼旁觀的自己叫了十多年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