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綠營的人全是飯桶窩囊廢,瞧瞧這些照片,簡直是駭人聽聞啊,什麼時候貧窮落後,交通阻塞的贛南地區,突然間有了這麼強大的軍隊?”

“瞧瞧,德國克虜伯火炮,加特林重機槍,我們還沒有呢,就是這些步槍,也比我們還先進,簡直比新軍還要正規裝備!”

剛上任不到一個月的江西巡撫聶糾規,對著提督衙門是大發雷霆。

聶糾規在蘇浙皖都擔任過巡撫,見多識廣,他對武器裝備的敏感性,自然比那些土老冒的江西官僚衙門,要高明得多。

清末的江西境內,土地貧瘠,窮山惡水,交通閉塞,工業落後,就是個窮省,這裡根本養不起新軍。

而現有的綠營,城防營等都在使用舊式兵器,哪有什麼戰鬥力。

他十分清楚,除了精神意志和謀略,武器裝備對於軍隊是非常重要的要素。

“稟帥座,這些武裝部隊不是正規軍隊,他們是贛南豐眾礦業總公司麾下的保安部隊,正在自己的礦山附近剿匪!”江西提督尹志平小心翼翼回覆道。

江西提督可沒有浙省提督李存智那樣的牛逼,巡撫見了都是客氣尊重。

這裡窮得叮噹響,遍地阿片肆虐,他下面盡是些老弱病殘的綠營兵士,手上都是破銅爛鐵,或是像燒火棍一樣的火銃,鏽跡斑斑的漢陽老套筒。

這些傢伙就連普通山匪都打不過,面對武器裝備精良的保安部隊,他哪裡敢去惹?

“瑪的,你們是睜眼瞎啊,這些所謂的礦區保安部隊,分明就是浙省新軍喬裝打扮的,徽章肩章一撕,換上個保安袖章,就成特麼的保安隊了?瑪的,這是我聶某的地盤,他們浙軍也敢來撒野。”聶糾規咆哮道。

他對於陳天華是恨之入骨,沒想到他陰魂不散,在江西贛南又碰上了,真是冤家路窄。

“稟帥座,他…他們可是在剿匪啊,幫咱們剿匪!”提督尹志平可不想惹事,連忙解釋道。

“剿匪?誰請他們來的,是你嗎?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這是我江西地界,他們倒是不請自來了?”

聶糾規氣得臉都綠了,自尊心嚴重挫傷,嗓門是越來越高,嚇得身邊那些官員幕僚們,個個戰戰兢兢。

“稟大帥,咱們上奏摺到朝廷那裡去吧,彈劾李存智和陳天華,他們這是在越界行事,按大清律法,這是想造反不成?”一直冷眼旁觀的幕僚長蕭璇,終於開了口。

“好,咱們雙管齊下,蕭師爺親自擬定奏摺,火速送往軍機處,請朝廷下旨降罪,而提督府則派出綠營,嚴密監視浙省新軍的動向。”

“遵命。”那提督和蕭璇幾乎是異口同聲。

尹志平回到提督府,心裡是忐忑不安。

雖說是一省提督,正二品武官,可他得瑟不起來呀,其實說到武器裝備,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放在軍庫裡的那些舊式火炮,都鏽跡斑斑,現在只能讓兵士們抬出來曬曬太陽,擦一擦看看能不能用,到時嚇唬一下人也成。

提督衙門裡的官員也覺得委屈,說起來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麻痺的!你們巡撫衙門,布政使那些大佬們,這些年倒賣阿片,礦石等等,吃的滿嘴流油,卻不給咱綠營撥點軍備款,我們哪有錢對贛南實施滲透計劃。

再說了,那個鬼地方以前有關注的價值嗎?

現在急了眼,還不是因為豐眾礦業給鬧的,發現了大量的礦產資源,成了香餑餑,搞得現在新任巡撫來指責提督府不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