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空月還在靜靜打坐,一整天的調查取證,還是沒有超出揚州捕司已經取得的成果範圍,李、王二個捕頭也提不出任何高見。

空月決定動用他超乎常人的偵查能力。他開啟神目,專注於“太湖幫”三當家,仔細審視他。這是一個小有武功底子的農家子弟,身體健碩,但內功修為不高。對付普通衙役四五個不成問題,對付真正的高手,那就是送人頭。

查案的關鍵點,必須把“太湖幫”的大當家找出來,他才能把一切說清楚,其他人,包括二當家,恐怕都不了知最實質的內幕。

對自己而言,尋找大當家,唯一的路子,只能從三當家身上入手。

第二天上午,空月獨自一人進入關押三當家的囚室,揚州捕司的人帶他來後,站在外面等候。他們本來也不感興趣繼續審問三當家,只是收了空月送的銀子,順帶陪他一起過來。

空月看向三當家,這是重案犯,身上帶著枷鎖。空月展顏一笑:“要喝水嗎,我給你倒點?”

三當家看了看空月:“從南京來的?”空月點點頭。

三當家一點不客氣:“可不可以給我裝一袋煙,可以的話,你問什麼我就答什麼。當然,前提是我知道的!”

空月走出囚室,與揚州捕司的同行協商,給三當家提供一袋煙。揚州捕司一名捕快掏出一支裹好的葉子菸,叼在嘴裡點燃,吸上一口,遞給空月。

空月拿上葉子煙,回到囚室,遞給三當家,三當家看來是個煙鬼,多天沒沾到煙,拿過來狂吸幾口,臉上露出愜意的神情。

看他煙癮也過了,空月開始問話:“你們大當家多大年齡?長啥模樣?”

“三十五六歲,和你差不多高,偏瘦,高顴骨,左邊太陽穴有個拇指大的胎記。”三當家邊吞雲吐霧邊說。

空月閉上眼,在心裡描繪大當家的長相。

“眼睛、鼻子、耳朵、眉毛、嘴唇,長啥樣,儘可能說細緻點!”空月發話。

三當家邊說,空月邊在心裡描繪,大致刻畫了個七七八八。空月的前世邢越,透過詢問,直接就能透過旁人描述,把犯罪嫌疑人的面相畫成素描稿。

“他以前經常會在哪裡落腳?”空月繼續追問。

“他在蘇州有個相好,經常去那裡。但他相好的住處我卻是不知道。”三當家把一支菸抽到手指拿不住才扔掉。

空月皺眉想了想,問道:“他身上還有什麼明顯特徵沒有?”

三當家歪著頭想了一會兒,說道:“他的左手大拇指旁邊多長了一根手指,小小的。”

空月微一笑:“好的,今天就問道這裡,謝了!”

“大人好走,下次來,記得再帶上煙!”三當家是真心希望空月再來問他問題。

空月獨自回到客棧住宿處,他實在不想與李、王兩個捕頭共事,兩人幫不了任何忙。

空月坐在床榻上,調息入定,開啟天眼,輸入三當家提供的所有資訊,追查搜尋大當家。

逐漸的,一個身影浮現在前額,越來越清晰,與三當家描述的沒有差別,連左手的第六指都能對上。錯不了,一定是他,空月暗喜。

繼續探查他的藏身處,他在一個房間內,房間屬於一個小宅院,小宅院在一座城中。放大這座城市,從空中俯瞰,正是蘇州城。

這是蘇州城南的一處宅院,宅院的後面是條小河,空月記清楚了位置,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空月關閉天眼,靜靜打坐,入於定中,一直到入夜。

等到街市上已經沒有行人,空月走出房間,仰望夜空,大鵬鳥一般沖天而起,飛入夜空。

揚州到蘇州數百里路程,空月中途歇息了幾次,黎明之前來到蘇州城南。

此時蘇州城還在沉睡中,天太早,想找個客棧入住都難。已經立冬,寒氣刺骨,空月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次施展神目,鎖定大當家的藏身宅院,飛身入院,找個一樓無人的空房間,靠坐在一把大椅子上歇息。一夜的奔波,空月也累了,很快入眠。

“你是哪裡來的?怎麼進來的?”左肩處一陣輕輕推搡把空月驚醒,隨即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追問。

空月抬起頭,睜開眼,一箇中年女人站在身邊,見他醒了,收回手,眼睛睜得老大,盯著空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