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別墅的有六七個人,協同一兩名警察。這六七個人應該是檢察院的人,或者是紀委。胡東海心裡緊張得不行。

這馬德文剛一落馬,這一席人就上門查辦,這也太快了吧,而且這恰巧和拿下《白菜》在同一天,胡東海此時只能噯聲嘆氣。

“我們已經掌握確切證據,提交給紀委進行查辦,你涉嫌行賄官員,希望你在被追訴前主動交待行賄行為,可以減輕處罰或者免除處罰。”這些人對胡東海說。

其中一名查案人員說:“今年年初,中院審理了我市原副市長受賄案。當時,你就出現在行賄人名單裡。上個月底,你再次出現在紀檢機關的視野裡。隨著我們調查的深入,與你有權錢交易的5名質監繫統官員被陸續查辦。真是拔出了蘿蔔帶出泥啊,有關人士向我們披露,你還同走私違禁品有牽連,現在與此案有關的多名行賄人被調查,同時10名官員已經相繼落馬。”

胡東海一臉錯愕,沒想到自己一世英名毀於一幅布面丙烯。而且,他早已被紀檢機關盯上,可卻渾然不知。

“你的企業一開始生產“地條鋼”。這是以廢鋼鐵為原料,抗拉強度等均難以符合國家標準,存在脆斷的隱患。因屬淘汰落後產品,是國家明令禁止生產的建築材料。可是,你卻不願意放棄這塊‘蛋糕’,無視國家法律。因生產“地條鋼”,你被省質監局稽查總隊罰款處理。有了這次教訓,你便想和省質監局稽查總隊搞好關係,利用各種方式趁機行賄官員。最近,你利益燻心,所建工廠未達到國家環境指標,為了拿到批文,你巧妙運用藝術品交易作為幌子,將行賄贓款透過藝術品市場洗白,得以偷天換日!”

胡東海見監察人員已經掌握所有證據,便不否認,只能束手就擒全盤托出,希望能從輕發落。

此時另一頭,童偉的住處,桌上擺滿了啤酒,馬駿已經喝醉,他倒靠在沙發上,想著自己所做的事,不免眼角溼潤一言難盡。

那晚馬駿將《白菜》用刀割開,將裡面藏的批文取出後遞交給了紀委,讓相關人員查辦此案。現在,他父親正在接受調查,過不了幾天就會出審理結果。

馬駿此時想打電話給書桃,可是他又忍住了,因為他不想因為此事而破壞了書桃的興致,畢竟今晚是她的生日。

此時電話響起,來電顯示是趙悠悠打來的,他接起電話並聽到一個女人歇斯底里地哭泣:“馬駿,你這個混蛋!你說可以護我和我兒的周全,現在馬廳長落馬,我們也跟著受牽連,我快鋃鐺入獄了,孩子現在沒人照管,陳豪又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我不得不把孩子送回GZ老家,我怎麼才能讓孩子接受好的教育!你跟我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馬駿冷冷地說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混蛋!混蛋!”趙悠悠近似瘋狂地哭喊起來。

馬駿掐掉了電話,將手機關閉,他今夜只想與酒為伴,遠離塵世。

這段時間,馬駿整理了情緒,變得無情。對父親的無情,對愛人的無情。

馬駿甚至覺得生活不過一杯水,水少時覺得空虛,水多時漫得到處是,爛攤子難收拾,而最好的生活狀態就是平衡,只要能端平這杯水,不喜不憂不愛不恨不是挺好,何必擔心自己那麼一點點得來不易的無情。

畫展這頭已經接近尾聲,書桃攜同其他人來到了瞿家的私人農莊赴嶽然為她操辦的生日派對。

書桃不知道嶽然今晚又會搞出什麼新花樣。

一進到大院,四周已經被點綴得燈火輝煌,宛若一場高階時裝的釋出會,嶽然看到書桃便走過來說:“書桃,今天這裡感覺如何?”

“你是要做一場時裝釋出會還是什麼?怎麼我看你在水池中央搭了個T臺?”

“猜得沒錯,我今天回來就跟設計師毛飛聯絡,將他的時裝釋出會提前到今天舉行,他準備了二十五套高階定製禮服提前在此亮相,我跟你說過的,我能給你的,不僅僅是一套禮服而已。”說完嶽然看了看書桃的禮服,雖然心裡怨懟這套禮服是馬駿所贈,但穿在書桃身上,不得不承認它的完美無缺。

“你這麼大費周章,倒讓我覺得不好意思了。”

“寵愛女神,是我的天職。”嶽然說完,架起彎曲的手臂示意書桃挽著他。

書桃此時也不再推諉,一手挽住嶽然,信步從人群中走去。

爾曼和李文跟隨她的腳步,婀娜而行。

李文邊走邊說:“雖然這次是第二次來這,可這裡依然魅力不減,給我的震撼不亞於第一次。”

“這次與上次不同,這次人更多,可以交流的人不再少數,只可惜我天生不怎麼主動,所以遇到這樣的場合,有時總邁不出第一步:如何與人搭訕啊,如何開展話題啊,如何巧妙地瞭解別人的資訊和背景,雖然我平時練就了一雙洞悉客戶家底的火眼金睛,可是要真想把它用在情場上卻生覺稚嫩,哎,看來這人啊,幾年不談戀愛,即便臨陣磨槍,也瞄不準獵物。”

“你可是別灰心,宴會才剛剛開始,我們給書桃和嶽然一點兒私人空間,我們去其它地方四處轉轉。”

說罷,兩人便轉身鑽進了另一波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