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黃俊杰和李文後,馬駿才有空翻出手機。他每次和書桃在一起時,都會將手機調成靜音,他不想任何人打斷他和書桃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當他拿出手機,看到有二十多個來電提醒,才想起今早他爸跟他說的有關《白菜》的事。

他把手機裝回內袋,對書桃說:“我現在有點事,先走了,明天你醒了給我電話,我來找你。”

書桃本以為今晚酒性正濃,借這醉意恰好能同馬駿享這床笫之樂,可天不遂人願,枉她一片苦心。

她不捨地與馬駿告別。

馬駿走出電梯,才打電話給他爸:“剛才和朋友吃飯,沒看手機,我現在就過來。”

一頭的馬德文也不敢發脾氣,連哄帶騙地說:“我在家等你,想好好和你談談。”

馬駿沒有多說一句,掛了電話發動汽車去找他爸。

從後視鏡覷見自己包過的眼睛,心裡不知道如何向他爸解釋。

此時,他心裡琢磨著,他這一生,夠讓他爸操心了,雖然有時自己內心的正義感敲著他的腦袋要與他父親對抗,可血濃於水的事實又讓他左右為難。

他還是做不到因一身正氣而鐵石心腸。人是有感情的動物,人心是肉長的,戳一下便也會疼會痛。

過不了一會兒,他來到城中他父親的宅邸。

這是一幢小獨棟花園別墅,房子周圍被精心打理的花草兀自生長,可誰又知道這樣溫馨感人的景緻背後,藏著一個支離破碎的家庭。

他推開門,馬德文正坐在客廳真皮沙發上,手裡拿一支燒滅了的雪茄,模擬壁爐裡的假火熊熊欲裂,卻又靜謐無聲。

馬德文令他坐下,注意到他包紮起來的眼睛,急切地問:“這是怎麼了,又在外邊鬧事?”

“今天搬畫布,被磕到的。”馬駿想,這是常有的事,畫布的邊角可不是鬧著玩的。

馬德文關切地問:“還要緊嗎?”

“上醫院看了,沒有動到視網膜,只是受外力撞擊,有點紅腫,過幾天就好了。”

馬德文看沒什麼大礙,也沒接著再問什麼。他慢條斯理地開口:“今天我讓梁鵬把那畫給送過去了,他們開啟了畫,裡面一無所有,這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那畫是你看我把東西放進去後才開始作畫的,萬無一失。”

“可是,今天開啟來,他們要的東西,確實不翼而飛了。”

馬駿的神經過度緊張,同時腦速飛速轉動,想把一切事情,橋接得滴水不漏,他開口道:“那會不會有人把這畫調了包?難說現在躺在胡胖子那裡的這幅畫,是假的。”

馬德文一聽,兩眼睜大,汗毛豎起便問:“是誰雄心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幹這事兒。”

“一定是內患!”馬駿神經兮兮地說。

“那你說,還有誰?”

“你的心腹——梁鵬!”馬駿想,只要把錯誤推在另一個人身上就萬事大吉了。

馬德文一聽,便有所警覺。但這梁鵬跟了他十幾年,做事雖然馬虎了點,但卻沒出過什麼紕漏,而且他擔驚怕事,再怎麼說也沒這膽子。

馬德文說:“不可能!而且你的這幅畫技巧高超,誰能仿出同模同樣的來?”

“雖然仿不出一模一樣的,但也沒幾個人可以驗出真偽。”馬駿倒了一口茶,想解解剛才的酒氣。

馬德文搖了搖頭說:“那我派人查查這梁鵬,但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找到那幅真畫......時間也不早了,早點兒去睡吧。”

馬駿聽他父親這麼一說立刻起身準備上樓睡覺。

他父親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