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二十來歲就英年早逝了,我以後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了,我那可憐的小妹,你真可憐啊。”

“小妹,小妹啊。”

吳月梅格外會表演,她那哭聲一波三折,蕩氣迴腸。

昨晚那丫頭也在哭,一面啼哭一面靠近吳月梅,“大夫人,您還要操持善後呢,您可不能哭,您節哀順變啊。”

吳月梅這才意猶未盡的點點頭。

那大丫頭率領了眾人一溜兒跪在了地上。

幾個農人已挖出了一個土坑。

頃刻之間就要將棺材放下去了。

此刻,這邊此起彼伏的哭聲也吸引了遠處草房子裡的尉遲朔,尉遲朔瞄了一眼,發覺那邊在舉行喪禮。

他是皇宮裡人,這種民俗的東西從所未見,倒感覺好奇。

因此就那樣站在原地一瞬不瞬盯著看。

李管家正在安撫夫人,忽的眼角餘光瞥視到了什麼,他二話不說急忙朝這邊追逐,尉遲朔震驚,拔足狂奔。

他的腳傷還沒好呢,此地一片長林豐草,他慌不擇路,才跑出去兩步再次跌入了一個巖洞,尉遲朔真是欲哭無淚,那李管家各處看了看,發覺附近並沒有什麼人,倒納罕起來,莫不是自己眼花了?

尉遲朔已栽倒在了一個墓穴裡。

這墓也不知是什麼時代的,墓主的棺材都腐敗了,尉遲朔墜落下來就躺在了棺材旁邊。

從他這角度看出去,能看到一大叢茂盛的蒿草以及蒼穹,他苦笑,這不是坐井觀天的青蛙是什麼呢?

尉遲朔從來不相信怪力亂神的東西。

既來之則安之,橫豎外面在舉行葬禮呢,自己就算是出去了也有洩露的風險。

二來,這等時刻,大約她也不會到來。

尉遲朔拿出火摺子吹了吹,發覺牆角還有長明燈,他點燃。

一抹暖黃色的光暈已籠罩在了面前,他看到了破壞的很嚴重的靈柩,看到了被酸雨侵蝕的牆壁,這墓穴一半兒已損毀,一半兒卻還好好的。

尉遲朔看到牆壁上有一些畫面。

左邊的是墓主對天國的想象,有五彩斑斕的蟾蜍託舉了他扶搖直上,有龍車,還有一些光怪陸離的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東西。

第二幅是她臥榻上和幾個夫人依依惜別的場景。

至於第三幅和第四幅已是日常。

總結起來,此人少年得志,老早就考取功名,然後依流平進,日子過等順風順水,一點一波三折的感覺都沒有。

侯敏是墓誌銘。

字兒筆挺而清秀,尉遲朔反正也閒來無事就過去看了看,這一看之下發覺此人叫王遠明,乃是附近十里八鄉一個名門望族。

有有錢有權,曾是本地父母官,什麼修橋鋪路啊,什麼殺富濟貧之內的事她都處理過,後來一命嗚呼。

此人享年八十三歲。

他自誕生就生病了,是哮喘。

這病治療了多少年也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