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那個,可以嗎?”

那憔悴的姑娘伸出細弱的手指頭指了指顧緋雪的髮髻。

顧緋雪毫不吝嗇的摘掉了髮髻,小心扔了進去,沒有發出異響。

“送你了,別亂喊。”

隔壁監的犯人似乎注意到了,但連腦袋都懶得抬,在這監牢內囚禁的人早心如死灰,他們看慣了一些的古怪,也看淡了一切。

那姑娘笑了,但卻笑中帶淚,“我多年沒見過做工這麼好的簪子了,謝謝你。”

前方發獄卒忽然轉身,顧緋雪乘著這一空檔立刻想要離開,卻發現下襬不知何時被牢裡的人拽住。

“你陪我說會話好嗎?”

這一小會耽擱,獄卒已經重新就位,機會轉瞬即逝。

“我是個歌舞伎,我自己都不知自己犯了什麼罪。我的身份怎麼可能遇得上權貴,又哪裡有機會里通外敵啊?我猜他們是看上我了,但是比我漂亮得多的那些姐姐怎麼沒事呢?那就可能是被哪個客人給牽連了……”

姑娘還在小聲訴說,似乎是難得遇上一個傾訴物件,在這一大片犯人的罵罵咧咧聲中並不突出,顧緋雪也由得她去了。

顧緋雪的思緒已經飄飛到了哥哥身上,他又何嘗不是被顧這個姓給牽連了,這一次算得上飛來橫禍,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驀的,顧緋雪想到了什麼,“勞駕問一句,近幾日是否有新來的年輕男子被關押在這裡?”

“顧亭川吧,不在這!”那女孩玩弄著金簪子。

這裡黑暗,是個視覺盲區,且這丫頭聲音很低,如蚊蚋一般,顧緋雪卻覺如同驚雷。

顧緋雪微訝,盤詰起來,“你怎知我說的是誰?果真不在?有人告訴我顧亭川在裡頭。”

那女孩盯著顧緋雪看看,思緒似乎有些木訥:“你是顧亭川什麼人啊?”

顧緋雪未答。

那姑娘伸手按壓了一下金簪子,“算了,我不問你,你送了我這個禮物,謝謝。我是聽那些惡人說的。”

顧緋雪心頭突跳,陷阱?

顧緋雪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銅鏡。

“這個也送你,你還聽說了什麼?”

她抓起銅鏡整理自己。

“搞什麼!就是你。”

有獄卒發現了這裡的動靜,隨手搶過她手裡的東西,上下打量。

“這是什麼?”

“這是……我……我娘留給我的,還給我!”

她手腳並用把銅鏡搶回來揣進懷裡,彷彿是什麼寶貝。

獄卒也沒當回事,隨口訓斥了一句也就離開了。

在陰影中的顧緋雪送了一口氣,鬆開了握住匕首的手。

“謝謝你送我東西,我還聽說那倆送飯的是他們安排的殺手,專一的等救他的人送上門來呢。”

顧緋雪心跳加速,恐懼感攀升。

那丫頭痴痴的笑,“我偏要告訴你,讓他們等不到人。”

顧緋雪立刻撇下這女孩,她拔足狂奔。

而另一邊,容齊尾隨那倆人已到了監牢盡頭。

這裡只有一個關押了人的。

裡頭囚禁著一個蜷縮在地上的男子,男子渾身血糊糊的,看得出他已是遍體鱗傷。

那倆人之一開啟了監牢的門,另一個已進去給弄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