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沈青青提著新鮮出爐的飯菜及兩壺美酒敲響了顧嘉禮的房門。

知義很不識趣地湊上前蹭飯吃,被沈青青三言兩語騙去了廚房。

房門關上,屋內就剩兩人,氣氛莫名有些尷尬。

顧嘉禮洗完手,看看她手裡的酒壺,非常上道地問:“又要開演了是嗎?”

沈青青點頭,彎腰擺好飯菜,為他倒了杯酒,“這次是美人計,顧大人酒量如何?”

“尚可。”顧嘉禮接過酒杯坦然入座,低聲和她說話,“本官的人已經找到陳比天在哪了,他如今住在王府別苑,就在樊越山附近,周圍有重兵把守,硬闖有點難度。”

“所以這件事到底能不能成,還是得看齊盛的。”沈青青又為他斟了杯酒,身子一斜,親自遞到了他面前,“顧大人,再來一杯?”

鼻尖湧入一縷女子特有的細膩馨香,顧嘉禮臉一熱,默默往後挪了點,啞聲道:“這個房間周圍都是本官的人,他們只能看個大概,所以……”不用離我這麼近。

沈青青秒懂,立刻將杯子收了回去,往桌上一撂,大大咧咧地轉身給自己盛飯去了。

“顧大人該早說的,早說昨兒夜裡我就不用跪了。”

這兩天一言不合就得下跪,跪得她膝蓋都青了。

顧嘉禮低咳一聲,撿起她撂在桌上的那杯酒,仰頭喝了,難得沒懟人。

剩下的時間沈青青一直在埋頭吃飯,中間還不忘把酒壺推到顧嘉禮面前,提醒他多喝幾杯,沾沾酒氣,把戲演得更像些。

一碗飯吃完,擺在顧嘉禮面前的那壺酒也見了底。

他扯鬆了束縛在脖頸處的衣襟,往椅背上一靠,懶洋洋的,完全沒了往常嚴肅古板的模樣。

沈青青多看了兩眼,正要問他是不是喝醉了,外面忽響起咚咚的敲門聲。

“顧大人,奴婢來送飯了。”

是王府的丫鬟。

這個時候過來,目的很明顯。

沈青青瞭然,連忙彎腰去倒酒,手還未摸到酒壺,腰帶忽被人用力扯了下。她沒有防備,筆直地往後倒去,恰好摔進顧嘉禮懷中。

一道低啞的聲音緊跟著傳入耳畔:“有人來了。”

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顧嘉禮偏頭躲過貼在額前的柔軟髮絲,聲音如冬日寒風般清冷:“本官已吃過飯了,你走吧。”

“是。”丫鬟提著飯盒匆匆離去。

沈青青吐出一口氣,掙扎著準備起來,腰間又是一緊,顧嘉禮的手指仍勾著腰帶未鬆開。

“鬟鬟,你還在生氣嗎?”顧嘉禮的聲音極溫柔,如流水般敲得人耳根發軟。

只一句話,沈青青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迅速接道:“顧大人嚴重了,奴婢不過是個洗衣做飯的粗使丫鬟,哪有資格和主子生氣?”

“你就是在生氣,還不肯承認。”

沈青青別過頭,故意不看他,冷冷道:“你鬆手。”

顧嘉禮嘆氣,終是無奈地放開了她。

得到自由的沈青青迅速挪坐到他對面,兩人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一個低頭沉默不語,一個目光哀怨,看著真像一對鬧了彆扭的小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