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沈青青勾唇低笑,“齊盛知道你要來,肯定早把相關的人和證據都清理乾淨了,就算有遺漏,那一點蛛絲馬跡要查到猴年馬月?”

顧嘉禮唇抿得愈發緊了,不得不承認,沈青青說的是實話,班房失火一案很難查,而且這是在襄城,所受限制太多,難度更大。

沈青青料到他會有此反應,笑了一聲,隨手撈起桌邊茶杯,道:“顧大人,戲已經演了一半,現在說不演晚了,硬著頭皮上吧。”

言罷,抬手將那杯子摔了。

顧嘉禮和知義同時一怔,就見她撩起裙襬施施然跪了下來,拿捏著腔調哭道:“奴婢父母死得冤枉,求顧大人為奴婢做主!”

那聲音嬌嬌啼啼,彷彿真受了天大的委屈。

顧嘉禮迅速反應過來,沉聲接道:“本官知道你心中有苦,但死在大火中的犯人、獄卒同樣有苦。本官不能因你是本官的丫鬟就刻意徇私,棄那些葬身火海的百姓於不顧。”

沈青青高聲質問:“今天有縱火案,明天有殺人案,世間這麼多冤屈,那大人到底什麼時候有時間幫奴婢申冤呢?”

房間裡安靜了一陣,隨後響起顧嘉禮略帶無奈的聲音:“再等等吧,過段時間一定。”

“大人就敷衍奴婢吧,反正奴婢不過是賤命一條,哪值得像您這樣的貴人費心吶!”

沈青青哭著破門而出,進了隔壁房間就再沒出來過。

旁觀者知義看得目瞪口呆,“她這,她這也太牛了吧。”不去演戲都可惜了。

顧嘉禮揉了下眉心,心裡有些煩躁,“調幾個人保護好她,你也出去吧,本官要休息了。”

知義收回視線,笑著衝他豎起大拇指,“大人您的演技也不賴!”

顧嘉禮回了他一個眼刀子。

北苑發生的一切全都傳到了齊盛耳中。

聽完屬下的彙報,齊盛得意地笑了起來,“顧嘉禮,你還真沒讓本王失望。”

後臺硬如何,能力強又如何,一昧認死理,不懂靈活變通,照樣辦不成事!

翌日清晨,沈青青按照計劃早早來到齊盛寢殿外磕頭求見。

齊盛還在為昨夜的事情高興,聽見動靜立刻讓人把她請了進去,說話時臉上都帶著和煦的笑容。

“一夜過去了,你可想明白了?”

沈青青重重地點頭,“想明白了,只要王爺能幫奴婢的父母申冤,奴婢就願意留在王府,為王爺做牛做馬報答恩情。”

“做牛做馬就不必了,你只需要回答本王幾個問題就好。”

演了這麼久的戲,總算步入正題了。

沈青青暗自鬆了口氣,低伏著身子,恭順地回道:“您問。”

“顧嘉禮為什麼會來襄城?”

“他是來查案的,就是外面的人都在傳的襄城班房走火一案。”

“果然,本王就知道顧嘉禮個小兔崽子沒安好心!”齊盛冷哼一聲,恨恨道:“他可真是吃海水長大的——管得寬,京城那麼多案子還不夠他操心,非要到本王的地盤插一槓子!”

沈青青佯裝受到驚嚇,瑟縮著脖子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