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春丫娘擼起袖子要跟她幹仗,“成天就你一張嘴在這兒胡咧咧,那明明是我家大壯拼死拼活掙來的功名,跟孟淵有啥關係?”

“要真是孟淵的功勞,為啥會落到大壯身上,你當趙將軍、縣令大人他們都是傻的嗎?”

張嬸子這回不慫了,袖子比她擼得還高,脊樑比她挺得還直,“我這個人是愛說閒話,但從來都沒說過瞎話!”

“你可以嫌我話多,但不能說我胡咧咧,這是侮辱我的人品,懂嗎?”

村裡人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從張嬸子嘴裡傳出來的訊息好像都是真的。

幾個孟姓的漢子站了出來,將春丫娘隔絕在外,對張嬸子道:“嬸子你繼續說,王大順是怎麼把孟淵的功勞搶走的?”

張嬸子煞有其事地捂著嘴咳嗽兩聲,然後將那官差說的話學了一遍,連語氣都沒帶變的,末了拍著大腿道:“你們說王大順這損色兒缺不缺德?”

“自己沒本事就蹭別人的,蹭就蹭吧,還想吃獨食,把人給害了。我敢說,十里八村找不到第二個像他這樣的人了!”

村裡人都聽傻了,梗著脖子不敢相信:“王大順真幹了這種缺德事?不能吧,他倆都是咱楊花村的男人,在外不應該相互幫扶嗎?”

“而且你說孟淵到縣衙找王大順算賬了,但是方叔昨天不是說他受了傷需要修養嗎,他總不能睡一夜就好全乎了吧?”

春丫娘叉著腰在旁邊附和:“你就是記恨大壯小時候偷過你家的雞,不想讓我們過上好日子,故意編出來謊話汙衊他的!”

張嬸子不樂意了,白眼一翻道:“誰汙衊他了?誰稀罕汙衊他個狗雜碎啊?”

“你罵誰狗雜碎呢?”

“誰接話我就在罵誰,咋滴,不服來幹架!”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眼見著就要打起來,村口忽響起踏踏的馬蹄聲,眾人扭頭一看,就見孟淵身姿翩然地打馬而來,哪有一點病秧子的模樣?

張嬸子瞬間找回底氣,激動地蹦了起來,“咋樣,我沒瞎說吧?人家孟淵好著呢!”

村裡人一擁而上,將孟淵團團圍了起來,“孟淵,你的身子已經養好了?咋這麼快啊?”

“孟淵,你真是被王大順害的嗎?”

“大順雖然不是啥好人,但也不至於壞到這個地步吧?”

“……”

眾人七嘴八舌,丟擲一大堆問題,把孟淵問得頭都大了。

等所有人都問完,他挑出兩個最重要的問題回答了:“感謝大家的關心,我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害我的人的確是王大順,至於其他問題,可以到縣衙大牢問王大順本人。”

“這種事居然是真的!”

有人感慨一聲,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春丫娘,眼中帶了幾分鄙夷,“這事你早就知道了吧?”

“知道還跑出來炫耀,臉皮子被狗啃了吧?”

“你抬舉她了,像她這種人還有臉皮?”

春丫娘臉色蒼白地搖著頭往後退,“不可能的,我家大順這麼厲害,怎麼可能會搶別人的功勞?”

“可不可能,你去縣衙看看不就知道了嗎?”張嬸子撅著嘴拿眼斜她,“不過你可得跑快點,晚了說不定他就被人用爛菜葉砸死了。”

這句話點醒了春丫娘,她扭頭就往大路上跑,沒跑幾步被石子拌了一下,結結實實摔了個屁股墩,頭髮也顛散了,別在髮間的簪子嗖地飛到了三尺開外。

有人彎腰撿起簪子,拿到手感覺不太對,敲了兩下,驚奇道:“咦,這簪子不是銅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