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白蘞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也許三兄弟還能把酒言歡,駕一匹神駿破風馳騁,好不自在……

看到喬牧冶陰暗的神色,喬雲謹輕嘆,一切也許真是躲不過一個命字。

幾人說話間,李安已經攜著蓮燈過來了。

“喬提督堂堂君子怎麼能為難蘞兒一個弱女子?”

明明已經從白鹿書院裡銷了學籍,李安卻依然穿著書院的書生服,不過廣袖高領的袍子在他身上倒也確實有幾分風流倜儻,難怪白蘞願意不顧世俗嫁給他。

“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就像是餿掉的饅頭掉在地上,無論我們踩與不踩都不會再有人拿起來吃了。”

喬筱揚清澈的眼眸注視著兩人,甚是無辜平淡。

“不錯,筱揚說的有禮。”喬雲謹抬袖,為了掩飾笑意,輕咳了幾聲。罵人還能這麼不帶一個髒字的也只有自家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了。

“喬筱揚,你再怎麼試圖引起我的注意也沒用,我是絕對不會娶你……”

“停。俗話說良禽擇木而棲,小女子雖然識書不多,但也不至於拙逾鳥禽。”

聞言李安臉色一黑。

喬筱揚很是認真地上下打量李安,“朽木不可雕也。身為大丈夫,其一,你離鄉背井,終年在外,讓母親孤獨終老,是為不孝;其二,你文不成武不就,蹉跎年華,是為不才;其三,你強娶遺孀,壞人婦貞,是為不義;其四,你對父親知恩不報,是為不忠。你說,你有什麼值得我下嫁給你的理由?”

“下嫁?喬筱揚你是什麼意思?”

“果然是朽木不可雕也,我的話都如此明白了。”

“筱揚性子如此,還望李兄見諒。”看到李安臉上青一塊黑一塊的,喬雲謹也算是給他個臺階下,反正自家小丫頭也沒吃虧不是。

“不敢不敢。”意識到什麼的李安臉上一緊。

“喬公子,在下李安,先前是心急之下才會做出衝撞喬小姐的事,還請您海涵。”李安對著喬雲謹的方向很是恭敬地作揖。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捕快做什麼。”

“你”

經典之所以稱為經典,就是因為它在任何時代都是那麼的一針見血。

李安正要再說些什麼卻突然被一個衣衫襤褸的孩子衝撞得倒退了幾步。

“你這無禮小兒!毫無教養!”

但是一撞到李安後那個孩子就毫不停留地跑遠了,身影因為左腳有疾顯得有些跛。

李安憤憤地一甩袖,努力平靜心情,京城四公子,喬雲謹以其仁心、學識被人並稱四傑之一,自己可不能有耿耿於懷的樣子免得惹這位京中權貴不快,可今晚自己連連失誤,真是該死。

喬雲謹見著李安眼裡快速閃著的光,不喜地皺眉,這李安的功利心太重了,誠如筱揚所言,此人絕非良配。

一看喬雲謹的表情,喬筱揚就知道哥哥已經徹底把李安劃到了不可交的圈子裡,故而狀若無意地指向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