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愈駛愈近,岸上眾人翹首以盼。

“快,放蓮燈了。”

“快快,快,那邊,快……”

只見運河上,畫舫最底下的甲板突然掀起,數百隻精緻的蓮花造型的河燈順勢而出,隨著水流,河燈明明暗暗地飄向岸邊。

岸邊早就守候已久的人們一哄而上,手疾眼快地拿著專用的長鉤爭奪著河燈。

“小丫頭,你還不去搶嗎?這河燈數量有限,只有拿到了河燈的女子才能答接下來毓亟宮出的題。”喬筱揚安然不動,喬牧冶卻先著急了。

“怎麼,怕自己待會答不出題丟人所以乾脆不參加嗎?這計謀到是不錯。”看喬筱揚依舊不著急喬牧冶故意用激將法激之。

“山人自有妙計。”喬筱揚神秘一笑,吊足了喬牧冶的胃口。

“你自己不去取,難道還會有人送來不成。”

“未必。”

喬筱揚的眼裡閃過一絲狡黠,剛才她無意之中發現了兩個熟人——李安和白蘞。

喬雲謹順著喬筱揚的目光望去,只見不遠處,白蘞正一臉緊張地看著邁進江裡打撈河燈的李安。

“安哥哥,你小心些。”

白蘞提著裙角,小心翼翼地站在江邊眺望。

“蘞兒,別擔心,我一定會為你取來河燈的。”在李安含情脈脈的注視下,白蘞雙頰飛紅,一臉嬌羞。

“竟然是他們,真是倒胃口。”喬牧冶也終於看到了兩人,滿臉不屑。

喬牧冶是百般不待見兩人,可惜,白蘞一見到他卻滿臉欣喜地小跑過來:“牧冶哥哥,雲謹哥哥,你們也來了。”

只見白蘞梳著少女髻,一身粉衣,看著就是個妙齡小姐,半點沒有即將為人婦的樣子。

白蘞心喜地盯著喬雲謹,多日未見,雲謹哥哥還是如此溫文俊雅,眸子裡的柔情膩成了一汪水。

喬雲謹皺了皺眉,頗為冷淡道:“你自去玩吧,不用特意過來。”

“蘞兒好不容易才見到兩位哥哥,自從方大哥……”

“住口!你竟然還敢提起徇之!”

喬筱揚從未見過喬牧冶如此憤恨的樣子,就連喬雲謹也是徹底冷下臉。

“雲謹哥哥,你還不能原諒我嗎?”緊蹙的眉加上欲落未落的淚滿是楚楚可憐的柔弱。

“一如當初所說,老死不相往來。”

見到喬雲謹淡漠的神情,白蘞臉色煞白,身子一陣搖晃。

“我,我不敢奢求回到以前,但連一句原諒也不可以嗎?”

白蘞再悲切也難以讓喬筱揚有一絲一毫的憐憫,這完全就是她咎由自取。

“白蘞,你說你只求哥哥的原諒不求其他,但說到底,你還不是想要得到一份心安,對一個悲劇的始作俑者來說,這難道不是奢望?”

喬筱揚的聲音很平淡但卻一針見血。

“我,”成串的淚水滾落,遮掩住眼底的陰鷙。

“縱是情根深種又如何,終歸是情長緣短……”

白蘞嚶嚶低啜,似有滿腹委屈,“此刻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我都已經與李安定下了婚約,再也回不了頭了。不,筱揚,你別誤會,我,我沒有其他意思,我不是故意說這個戳你的痛處,我是知道你對李……”

愧疚不安的樣子倒像是真心在擔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