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靈枝忍不住微愣,拿著花在他眼前揮了揮:“溫惜昭?”

可溫惜昭只是冰冷得盯著這朵花,然後,他猛得奪走這花,重重把它扔在了地上。

鮮豔欲滴的花,落在地上,瞬間變得支零破碎,泥濘不堪。

範靈枝怔怔得地上的花,直到許久,她才緩緩抬起頭,又看向溫惜昭。

山洞內,光線昏暗,她的臉色看上去有些可怕,可聲音卻顯得格外冷靜:“這是祁言卿拿命換來的,你為什麼要如此作賤——”

不等她話音落下,溫惜昭已冷冷打斷了她,陰鷙地譏笑:“朕的愛妃一見到祁言卿,就迫不及待衝上去擁抱他,如今又躲在躲在山洞內與他溫存,還真是——朕的好愛妃!”

範靈枝垂下頭去,聲音冷靜得可怕:“把花撿起來。”

溫惜昭咬牙:“你不打算給我個交代?”

範靈枝:“把花撿起來。”

溫惜昭狂妄陰鷙:“就算他死了又如何,朕才是皇帝——”

可不等溫惜昭把話說完,只聽空氣裡響起了一道清脆的掌摑聲。

溫惜昭的左頰上,留下了一道異常深刻的掌印。

範靈枝雙手緊緊捏住,可渾身依舊在不住得發抖。她雙眸通紅,一字一句道:“帝王之道,取賢納德。”

“用賢才,重良將,治江山。”

“這些道理,你比誰都清楚。”

“祁言卿是不忠不孝不賢不良?竟要你如此恨他,竟要你如此盼著他死?!”

“是我的錯,溫惜昭。”她一邊說,一邊持續有大顆眼淚滾下,美豔卻又脆弱至極,“我不該對祁將軍抱有幻想,竟離間你們君臣感情!”

溫惜昭從未見過範靈枝如此悲慼模樣,彷彿整個人都失了理智一般,不知怎的,竟讓他有些害怕。

他忍不住道:“枝枝——”

“溫惜昭你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可範靈枝卻重重得扯著他的手,朝著早已陷入昏迷的祁言卿走去,一邊大哭厲喝,“從你墜崖後,祁言卿一邊收拾殘局一邊親自派兵滿山搜救;得知你需要苦火花,二話不說直接入山,如今他因摘苦火花中了蛇毒,我不過是在替他解毒,我不過是不想虧欠他太多——”

“縱使你是帝王又如何?虧欠就是虧欠,就算他死了,也掩蓋不了這個事實!”

範靈枝一字一句,就像一把把尖銳匕首,對著溫惜昭的心臟進行凌遲。

他看著臉色發青的祁言卿,只覺心底某處空落落的,還泛著尖銳的疼。

他啞聲道:“朕……朕醒來後,聽阿貓說起你在山洞內遇到了祁言卿,朕擔心你,所以連夜趕來。”

範靈枝冷笑,雙眸像是洞悉一切:“到底是擔心我,還是擔心我和祁言卿會發生什麼齷齪事?”

溫惜昭從未如此狼狽。

他被王御醫施針之後,總算醒來。可剛轉醒不久,就聽阿貓說範靈枝為他採苦火花去了,只是半途中遇到了一個將軍,漂亮姐姐一見到他就衝上去抱住了他。

他滿心滿眼全都被‘衝上去抱住’這五個字控制了全部情緒,當場命侍衛連夜帶他趕來這裡,便是想要看看範靈枝和祁言卿到底在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