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火山,地勢險峻,從山腰開始,垂直挺立,陡峭之極。

苦火花,就在苦火山山頂。

祁言卿並非沒有聽說過苦火花,作為治病神藥,無數神醫對此趨之若鶩,可惜實在太難得,若是沒有一定武功基礎,想要摘採,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因此江湖之中時不時會有人出高價,讓人江湖術士前來摘花,可成功者到底只是少數,甚至更多的是為此喪命之人,因此時間久了,也不會有人願意再接這種單了,免得有命拿錢,沒命花錢。

祁言卿武功高強,比之溫惜昭稍遜一籌,可也已是難得的高手。整個大齊已是鮮有對手。

他運著輕功很快就直直上了苦火山山峰頂,卻見這狹窄的一片地勢上,竟是滿布密密麻麻的毒蛇。

蛇身顏色鮮豔,倒三角的蛇腦袋時不時昂揚著,滋滋吐著舌信。

蛇洞交錯,不斷有蛇在蛇洞口進進出出,顯然是將此處當做了修行之處。

而在這眾多毒蛇之間,隱約分佈著好多深紅色的花束。

花六瓣,顏色豔麗,呈血紅之色,遠遠望去,亦如火狀。

和範靈枝所描述的,一模一樣。

正是苦火花。

祁言卿在山頂之上的唯一一棵大樹上蟄伏,整整觀察了兩日,終於勉強摸清楚了這群毒蛇的習性。

夏秋交際,天氣逐漸轉涼,夜間的深山氣溫更是降得極快,陡然降低的溫度,讓毒蛇的脾氣越加暴躁。

可相對的,也讓他們的動作,變得愈加緩慢。

等到了冬季,蛇陷入了冬眠,可苦火花也早已凋零。

眼看頭頂烈日不斷朝著西方移去,山頂開始降溫,就連迎面刮來的風都帶上了一絲寒氣。

毒蛇們的移動速度似乎變慢了許多。

不能再等了,等到毒蛇們進入了一天之中行動最是笨拙的時刻時,祁言卿盯緊距離自己最近的一朵花,不過須臾,已是足尖點地,將輕功運至最高,朝著那花飛速移動。

然後彎腰、採摘、撤退,所有動作一切喝成。

他終於採到了苦火花,他成功了。

他不再逗留,徑直鉚足全身力氣朝著下山而去,堪堪不過一個時辰,甚至連夕陽都尚未落下,祁言卿已回到了山洞,重新回到了範靈枝的身邊。

範靈枝依舊在熟睡,她太累了,臉色瘦削了許多,臉色發白,顯得憔悴脆弱。

祁言卿解開她的睡穴,亦不捨得叫醒她,只是將花放在她身邊,靜靜看著她。

他總是會夢到她與他出宮的那一夜。就像是絢麗的夢,讓他小心翼翼珍藏。

範靈枝睡得極沉,堪堪又過一個時辰,她才終於慢慢睜開眼來。

一眼便見正暖暖笑著看著自己的祁言卿,和自己身側的這朵火紅色的花。

範靈枝猛然清醒,猛得坐起身來,抱緊祁言卿的身體又哭又笑:“你這個傻瓜!這樣危險的事為何要獨自去做?!祁言卿,我從不是弱女子,我從不覺得我是個只能依附男人的菟絲花——”

祁言卿依舊暖笑著,眉眼充滿炙熱的溫度:“我知道,我亦從未看輕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