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溼與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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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河城中塵囂四起,北玄半山字營四百餘鐵騎懸刀持弩傾巢而出,在鬧市衝殺而過,氣勢驚人。兵分兩路,圍住了兩座不起眼的客棧。
當年懷州王的馬蹄向北踏去,與以往春秋國戰不同,每一鐵騎標配便是如今山字營一身裝備,披輕甲,方便下馬步戰,除了膂力驚人的將校可提陌刀,其餘皆挎制式玄刀,弓弩手背箭兩筒,四十餘根,腰間更配有鷹爪一條。
若是單打獨鬥,除了百戰成名的北玄武將和一些出身綠林草莽或出身江湖宗派的悍卒,都無法跟江湖門派裡的人物對敵,可當北玄鐵騎聚集超過一百人,這戰場上死人堆裡磨練出來的配合威力便凸顯了出來,尤其是一整營鐵騎火策馬或持弩的有序推進,少有敵人能摧其鋒芒。
客棧內,許南燭叼著一根雞骨頭,咂摸了一下肉的滋味,看向門外。
楚夜星身披輕甲翻身下馬,一路跑向殿下,肥碩臃腫的身體扭捏起來到果真有幾分氣勢,跪地道:“主公,聽說有膽肥的攔路虎敢劫您的女人,我得到訊息便連夜帶足了人馬奔襲趕來,這口惡氣得出啊!”
穆淼淼伸出舌頭舔著一顆糖葫蘆,很憂鬱地思量著,即使見過了清涼王府的氣派,可仍然也無法將乞丐與北玄王許南燭聯絡在一起,在他看來,還是許南燭面黃肌瘦的時候順眼些,與他在河畔扎柳枝頭冠有趣些,給她撐腰一起與村婦罵戰更過癮些,那北玄王身份有什麼好,一個身無分文的許南燭就夠了嘛!
紅拂嘴裡塞滿了肉,腮幫子鼓的跟屯食倉鼠似的,生怕錯過了這一頓又要好久不進葷腥了。
許南燭攙扶起楚胖子,面帶笑意的道:“有心了,先吃飯!”
葉子凡撤軍馳援雁門關,王家也在幽州城內安定了下來,這徐河成了無主之地,璃陽王朝反而沒有派兵駐紮,第一批進來的則是一群落草莽的綠林好漢,這倒是讓許南燭有些始料未及。
尤其是上官雲雀在被綁上山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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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暗衛傳來密報,這小妮子竟被好吃好喝的相待,說是山寨大王想要以真情實意討得美人芳心,得知這訊息的許南燭倒是更沒有動力出手了,他倒是想看看這山寨老大究竟有多大毅力。
瞧著殿下似乎對救人也並非那麼心切,楚夜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也不能坐視不理,否則生米煮成熟飯豈不懊悔,便是出言提醒道:“少女情懷是首詩,少婦情懷總是溼!”
當初與楚夜星對飲聽曲,故道出兩句打油詩。穆淼淼蹙著眉頭,這前面第一句倒是聽許南燭說過,少女情懷是首詩,所以她這個年紀怎麼憂鬱憂傷憂心都會好看,可要等以後成了少婦,就徹底完蛋了,但那句少婦情懷總是溼,溼?她不太明白,可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畢竟這殿下每次壞笑,都會有人遭殃。
這一路遭殃次數最多的紅拂,只是悶著頭啃著手裡的肉,頗有幾分不吃光碟不罷休的氣勢。
許南燭吃的差不多了便順勢奪過穆淼淼手中的糖葫蘆嘎吱嘎吱咬著,聽著門外.陰冷的弓弩嗖嗖聲以及跟著響起的哀嚎,心情倒是格外不錯。
他不擔心穆淼淼的殺手身份,會不會真的痛下殺手,但許南燭喜歡他,就像喜歡自己的妹妹,或者是穆玄竹那丫頭轉世來討債來了也並非不可能,所以她跟王府裡的任何人都是不一樣的。
方乾和白毛風吃飽喝足便是懶洋洋的靠在門框上曬著太陽,一左一右像是門神般,懶得去理會這年輕氣盛的小打小鬧,這也不由讓許南燭想起,那位教會了他如何艱難下討生活的邋遢老頭,或許老容這一輩子也只有自己這麼一位談得來的朋友知己了。
許南燭樂呵起身,酒足飯飽便想出門遛遛彎下下飯食。
穆淼淼握著半根糖葫蘆有些哀怨的討要許南燭償還,可顯然殿下並未打算理睬,反而自顧自的往前走,期間楚夜星反倒是很殷勤的跑去買了十幾串。
右腰配刀劍的許南燭停下咬糖葫蘆的動作,盯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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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裡拐角的一對年輕女子。
穆淼淼握著十幾串糖葫蘆開心的合不攏嘴,抬頭間瞧見許南燭又在壞笑,還沒來得及反應,便是又被奪走了一串糖葫蘆,只能氣的原地幹跺腳。
許南燭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對穆淼淼微微搖頭,然後獨自朝著小巷內前行。
黑衣女子死死攥緊青衣女子的手,搖頭道:“趙師姐,事情已經敗露,你要執意要去與送死無意,四百北玄鐵騎可不是我們兩人能夠對付的啊!”
姓趙的女子雙眼通紅,臉色慘白,悲憤欲絕道:“師妹,我若非師傅師孃收留,早就餓死街頭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便是死,我也要去,你若怕了就回吧!”
黑衣女子或許被戳到了痛處,面色陰寒但仍舊冷靜到冷血,加重力道拉住同門師姐的手腕,咬牙道:“那是我親爹親孃,我又豈能不報仇雪恨,可若現在去了便是連許南燭那狗賊的面都見不著,這樣的死算什麼?這樣的孝就是你的孝?!!”
那位姓趙女子師姐仍舊執意要去赴死,姿色不俗的女子鬆開手,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冷笑道:“那你就去死好啦!”
當年楊直騎馬踏江湖,鐵蹄朝北,在江湖上燃起的滾滾硝煙,簡直是一場三百年不遇的浩劫!要不然這麼多年,潛入懷州王府欲要刺殺楊直的江湖豪俠,一撥接一撥,簡直就跟飛蛾撲火一般多。但也不是所有揹負血海深仇的江湖人都願意去坐那撲火的飛蛾,報仇是項頂天的大事,可要都他孃的有去無回,小命都丟了還咋整?能熬出一身本事去叫板懷州王楊直的角色,哪個是真正的蠢貨?如今楊山倒是為了江湖俠士出面不平,搖身一變成了忠肝義膽之士,而楊月白又是女流之輩,殺個小閨女又恐跌了身份,於是便一股腦把刀尖矛尖對準了無辜可憐的許南燭身上,尤其是坑殺定州城百姓之舉後,更有隱秘傳言,許南燭雖說是不懂經世濟民半點的草包一個,可害人的本事卻跟靈屠楊直學了不少,真真切切該殺該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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