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漸漸飄遠,藍鳳凰看向上官惜塵的眼神逐漸變得失望透頂,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悲,“祖師曾說,只有當上那天下第一才能保護自己,可是,我心裡總是空空的,在萬蠱窟遭受萬毒啃食之苦,淬鍊毒血修煉天魔功法,長年累月將我的意識也弄得有些模糊,時長髮狂的神智,那種感覺幾乎令我徹底的快要崩潰了,可是,在最後的最後,我也只是想要回家而已.....僅此而已......”

望著她手中高高舉起的蓮花手鍊,上官惜塵的臉色忽然從憤怒轉變為震驚,“你這是.........你身上,怎麼會有蓮花手鍊,你是.......雲雀,雲雀!”

這蓮花手鍊的辨識度很高,北玄鑄造宮廷印製是市面上無人敢效仿造假的,這也是當時許南燭為什麼能夠憑藉一串蓮花手鍊,一眼將藍鳳凰認出。

藍鳳凰嘆息一聲,問道:“是不是,我們都變了?我真的變壞了,是不是?我只是想回來看看故園裡的青蓮,是不是還像小時候一樣,你不喜歡溫家女子卻要為了上官家的未來而犧牲,你真的好傻,他們豈會放棄吞併上官家的機會......”

上官惜塵眼眶紅腫跪俯在地,雙拳攥的咔咔作響,“是哥哥沒用,我總以為父親說的是真的,你是想去外面看看,是你想去,原來都是騙我的!我尋遍了大江南北都沒找到你,最後你來找我,而我卻沒認出你.......”

藍鳳凰沉沉閉上了眼睛,呼吸也逐漸微弱起來,沒有了本命蠱護身,即便是本身血液裡的毒都是極為致命。

上官惜塵從懷裡掏出一顆白玉藥丸朝著許南燭扔了過去,苦笑道:“有人要殺你,你要小心身邊人,這顆解藥可以解百毒,只是可能會毀壞她一身毒功導致修為盡失,妹妹拜託你照顧了。”

北玄覆滅,上官家自然也受到了牽連,溫家得璃陽王朝扶持漸漸有吞併上官家的趨勢,溫家主幾次上門挑屑,可忽有一日卻改了口,只要上官惜塵殺了許南燭便是能得到璃陽王朝赦免,他們溫家自然也不會為難,而另外一個要求便是替溫女報仇雪恨,畢竟是死在了上官家婚宴上,總要給個交代。

上官惜塵不得不答應,可自然也清楚許南燭便是幼年時的好友,他留了個心眼將溫家淬鍊的毒藥尋高人制作解藥,但如今兩個任務都未完成上官家恐是不保,而他註定不能夠活著,否則便是牽連妹妹。

揮劍自斷一臂,道了句“下輩子不練武了”,便是縱身高高躍起如一塊死物墜落懸崖,空中傾灑的血霧不甚悲涼。

楊月白幾次想要衝上問道臺皆是被何居言攔了下來,這是事先許南燭特別叮囑過。

許南燭將白色藥丸塞進上官雲雀的嘴中,側頭望向姐姐楊月白道:“姐,帶她回幽州。”

楊月白在眾人注視下走上了問道臺,搖搖頭呵道:“今日你我共進共退。”

“好!”許南燭臉上揚起笑意,抬手間一擊手刀將姐姐楊月白砍暈。

何居言躍上問道臺,雙手樓主兩位女子纖細腰,朝著師弟點點頭便是縱身飛躍而起消失在了原地。

察覺到許南燭投來的目光,穆玄竹抿唇搖頭道:“在你擊暈我前,我會先咬舌自盡。”

許南燭摸了摸鼻尖心道這傻小妮,這件事情本就與她無關,這些人也不可能會對她大打出手,只是這話卻讓人暖心。

摸了把後背傷口,拇指與食指摩擦著粘稠血跡,朝著臺下眾人感慨道:“借五毒下問劍貼來下套,你們這一環套一環當真不嫌累,我就納悶,在下這顆頭顱有那麼值錢?還是說我有多麼十惡不赦,罪大惡極?”

沒人回答他,只有武器出鞘摩擦音接連響起。

李清風來到頑徒身邊,浮沉揮舞間袖袍舞動,他驕傲的讚歎道:“看到沒,這才是我徒弟。”

許南燭深吸了口氣,怎地這老道說個話總是這般不合群,人家都快騎頭上了,這還不忘記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一柄快刀噌的一聲插入許南燭身前版米處,江離傲立刀柄上一股厚重氣勁呈扇形向前震出,臺下眾人紛紛後撤三不,就連上坐那幾位也都面露沉重之色。

南盟趙家起身朝著臺上李清風高聲利喝:“李道長,你可不要助紂為孽壞了武當的名聲。”

李清風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酸澀的鼻尖嘿嘿一笑,道:“我李清風的徒弟,自然不俗,豈容你在此詆譭啊!”

臉上笑意帶著股陰寒氣焰,抬手間一股劍氣將趙家面前的桌子擊穿。

趙家主敢怒不敢言,只能惱怒瞪了他一眼重新坐在了位子上,今日七大武學世家皆是衝著北玄餘孽而來,他李清風要保許南燭,那便要看看究竟有沒有這個能耐,自是不必爭一時的口舌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