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淨的如意算盤算是打錯了,或許旁人不會出手可許南燭卻無所顧慮,無非再添一兩個罵名罷了。

白與青兩股氣勁似乎將問道臺周遭上空渲染成了兩色,兩人臉上神情如隔了一層朦朧霧氣。

藍鳳凰鳳眸微眯,輕聲呢喃:“你不是我的對手。”

上官惜塵額頭佈滿大顆汗珠,顯然已經達到了極限,但仍然咬牙堅持,察覺到對方內力收斂了些卻是猛然發力從衣袖中揮出一支箭矢。

藍鳳凰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氣勁在周遭如驚濤駭浪瞬間炸開,青氣以自身為中心激盪開來,後者則噴湧出一口鮮血頓時倒飛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箭矢刺透她的肩甲射入許南燭後背,鮮血頓時湧了出來,在衣服上開出一朵豔麗紅花。

藍鳳凰身體一軟跪俯在地,嘴角溢位血漬體內真氣翻湧,她抬起頭注視著上官惜塵,一臉不可置通道:“你下了毒?”

上官惜塵倒在擂臺上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渾身充滿了戾氣,“是又如何,你手上沾染了這麼多鮮血,死有餘辜,而他更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小靈屠,也該死!”

許南燭拔出後肩的箭矢攥在手中折斷,走到她身旁俯下身,問了句:“值得嘛。”

藍鳳凰閉目淚落,櫻唇輕顫輕輕搖頭,“原來,誰都不會來,誰也不能依賴,活著竟是比死去更為苦痛,我平生第—次知道,—個毒人,—個怪物—樣的人,也只能這樣與悲哀仇恨相依度日了......”

察覺到身後殺氣瀰漫,許南燭轉身赤手接住坤淨巨斧,右手護住藍鳳凰,鮮血順著掌心流出,滴在了她白皙的臉頰上。

一股凌厲掌風瞬間將坤淨擊飛了出去,身體如一塊爛泥重重摔在了地上,胸口位置塌陷三尺已然沒了生機。

“當真以為我武當無人?”李清風捻著一縷白鬍,懷中浮沉一揮,殺氣瞬間瀰漫開來。

上官惜塵出暗招時,李清風便已經出手可卻被人攔了下來,如今勃然大怒卻無人敢阻攔,誰也不想真正得罪武當,能夠被人稱為老神仙的李清風自然是有兩把刷子,要論武功境界他或許不是最高,可誰也不敢小看武當功法,昔年老祖夢白揮劍斬雲霄摸得天門,那是何等氣魄,他的徒弟又豈非池中物?

李清風礙於身份不宜出手,但如今個個來者不善,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哪有徒弟受了欺負師傅坐視不管的道理,他這一番話徹底掀開了最後一層遮羞布,若有人再出暗招,那坤淨便是前車之鑑,這無疑是給予徒弟最大的護身符。

上官惜塵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他緩步朝著藍鳳凰一步一頓走來,眼裡殺意絲毫不加掩飾。

許南燭抬頭朝老神棍投去一個感激目光,回神瞻首,抱起藍鳳凰一個蜻蜓點水翻轉躲過迎面刺來的劍鋒,怒從心來,重重一掌拍在上官惜塵的後背,一口鮮血如泉水噴湧而出,血霧在陽光下異常扎眼。

察覺到他要抽刀,顯然已經起了殺心,藍鳳凰抬手虛弱撫摸上刀柄將他的手按下。

上官惜塵五臟絞痛,臉色慘白嘶啞喊道:“你沒有中毒。”

藍鳳凰靠在許南燭懷中露出個蒼白笑臉,輕笑道:“魅蠱痴念化為火,血肉滋養鳳棲歸,萬古之王的鳳凰蠱又豈非你這點毒能夠撼動。”

鳳凰蠱乃是西域苗疆至寶,傳聞此蠱居有醫死人肉白骨之奇效,更是不懼百毒蠱物侵身。五毒教已八百年沒有人煉製出鳳凰蠱,卻被她煉製了出來還種在了許南燭身上。

上官家在江南道所殺五毒教兩人,其中便有上屆教主最疼愛的弟子,五毒教被趕出中原後不久,藍曦便是親自找上了門。

那一夜,上官家幾乎慘遭滅門,她如修羅惡鬼從九幽而來,可在看到上官雲雀後突然改變了主意。

“上官家主,昔年你為江南第一劍,狠心殺我大徒兒,,如今我這年邁的老師父來跟你尋仇了,可你卻不能擋我三招,這功夫著實是退步不少啊!”面對藍曦婆婆的諷刺,雖面露憤怒卻也無話可反駁。

瞧著上官家主憤怒卻毫無辦法的屈辱神情,藍曦婆婆走到幼年上官惜塵面前,“哈哈哈,不過我今天不想殺你上官家滿門來尋這個晦氣,既然你殺了我的愛徒,那便還我一個徒弟,怕是不難吧?”

上官家主驚慌跪地,磕頭如搗蒜,祈求道:“誰都可以,惜塵為我上官嫡長子,萬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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