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對視的過程中,歐鷗在想,忘記之前在哪裡看到過,說哪怕是兩個陌生人,只要一瞬不眨地對視超過十秒鐘,就會產生接吻的衝動。

現在歐鷗認為她姑且可以驗證,那個說法是成立的——不過在歐鷗這裡成立的基礎是,她想象面具之下的他是個帥哥。

沒辦法,她是個顏控,好色主義,倘若對著一個醜男,何必浪費時間試,她絕對不可能會想親一隻豬頭的。

映天的火光彷彿要將黑夜燃燒成白天,古老而悅耳的歌謠隨海風吟唱飄搖。

一群相互不認識人就這麼聚集在這裡,跳著、笑著,夏日獨有的熱烈洋溢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之後歐鷗就又根據舞蹈的變幻而轉向右邊,換了一個新搭檔。

這時已經臨近今夜祭祀活動的尾聲。

歐鷗出了一身的汗,酣暢淋漓運動過後的毛孔舒張開的痛快感——如果臉上的面具能摘掉,讓她涼快點,就再好不過了。

其他遊客顯然也和歐鷗一樣的想法,在結束後都急於趕緊離開廣場,因為只有離開了廣場才可以摘面具。

這使得大家全擠到一塊去了。

歐鷗原本覺得自己的位置離廣場的出口比較近,走過去應該很順利,結果腳步稍微慢了點,就被不斷超過她的其他遊客夾成三明治了。

早知道如此她還不如等一會兒再出來。

可現在進退兩難了。千金難買早知道。

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是,走臺階時,她長裙的下襬不小心被走在她後面的人踩住了,導致她猛地趔趄了一下。

最關鍵的本能反應是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避免吊帶裙的因為被踩的這一腳下拉,造成走光。

也正因為顧此失彼,一瞬間她的身體直接往前傾倒,未能去抓身邊的人。

令她沒想到的是,這種時候竟然還有人趁機落井下石,狠狠地揪了一把她的頭髮。

頭皮的疼痛感叫她霎時回憶起此前在酒吧裡被人揪著頭髮拖走的不愉快經歷。

她用來扎馬尾的皮筋還被薅走了,她的頭髮全披散了下來,歐鷗完全能想象自己現在是有多狼狽。反倒清醒自己戴著面具,否則她青春靚麗的美少女當眾摔成瘋婆子,臉都丟盡了。

歐鷗當即回頭去找誰揪她頭髮。

入目的只是一張張各式各樣的面具,而面具的主人們步履匆匆,看起來誰也不像剛剛下黑手的人。

由於她的駐足,擋了大家的道,後面的人還擁上來讓她快點走。

歐鷗這會兒才突然意識到,她沒摔。

陰差陽錯間,被揪住的那一下頭髮,把她要往前摔的身體給揪回去了……?

“飛魚,你剛剛在幹什麼?”

剛在人流中和戴非與成功匯合的兩個男生親眼見證了戴非與去揪人家女孩子馬尾之後還跑掉的全過程。

“揪女孩子的馬尾,小學生才會乾的事情。而且揪完之後還跑掉,你是得多慫?”

他們一直認為戴非與的惡劣行徑拉低了整個男生群體的素質,毫不掩飾對戴非與惡劣行徑的鄙視和唾棄。

“……”戴非與百口莫辯,留在他手裡的皮筋彷彿成為了惡劣行徑的強有力的證據。

其實他就是恰好走在那顆薔薇頭的後面。

本來走得好好的,橫刺裡突然有個遊客強行從他和薔薇頭之間的空隙橫穿過去。

他看見那顆薔薇頭好像因為被這個穿行的遊客給推得要摔倒了,所以伸出手去拉她一把。

伸得太著急,也沒考慮太多,直接就給抓她馬尾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