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一早上就在打穀場檢查水稻,檢查完後就讓人把水稻打包裝好,扛上牛車,去鎮裡糧站交糧。

“江月你也過來。”大隊長想找個人壯壯膽,他去年就是因為不懂數,被糧站的人坑了。

跟著去的還有大隊長的小兒子林經國和林向山,看著就人高馬大,能鎮場子。

紅旗大隊離鎮上有點遠,去到的時候,糧站門上已經排起了長龍。

大隊長拿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小聲說:“江月我跟你說,他們這些人可精著呢,沒見他們都吃成了大肚子。”

江月看過去,糧站的職工都油光滿面,肚子禿起,杆子戳進稻裡面,捻了一點水稻出來,聞了聞,就擺手讓下一個上來。

交稻的人不依,明明自己曬乾了,他們憑什麼不收!那大隊的人堵在門口,“你憑什麼不收!瞧這稻曬得多好?”還抓起一捧稻給胖子看。

胖子推開堵著門口的來,“都給我滾,老子說不合格就是不合格!”

“瞧瞧,又是一個被退回的,肯定是沒給好處!”大隊長憤憤地說。

江月第一次來交稻穀,不太明白裡面的彎彎繞繞。

林經國就解釋了,“稻穀曬得好不好,處理得怎麼樣,我們說了不算,全憑糧站一口嘴,他們想拿錢,村民要交糧,就只好……”林經國大姆指和食指摩擦。

林向山跟著補充,“而且在糧站工作是鐵飯碗,不知有多少人上搶著當呢,一個人當上了,可以養活一家人呢!”

江月問:“領導不管嗎?”

“管個屁!那群人就知道坐辦公室,又餓不到他們!”林經國年紀小,沉不住氣,罵罵咧咧。

這時又輪到一個大隊上去交糧,江月眼尖看到那人偷偷往職工手裡塞了什麼。

職工臉一板,杆子只戳了一點,就讓那人走了。

江月倒是看清楚了,沒想到還能這樣操作。

太陽爬上正中,火辣辣的照著地面,熱氣直往人臉上撲。

江月去附近的店買了四碗素面,一人一碗。

其他人正好餓了,把飯錢給江月,端起碗就是哧溜一大口。

排隊的人漸漸變小,還差幾個人就輪到江月。

這時,前面傳來一陣嘈雜以及老伯淒厲的哭喊聲。

“石頭你怎麼了,你別嚇爺爺!”

“石頭,你醒醒!”

老伯身邊漸漸圍了一群人,“誰去找醫生過來,這孩子好像不行了。”

“看那小臉白的。”

大隊長說:“國子你跑一趟醫院,把醫生帶過來。”附近就有個醫院。

林經國:“好,那你們等我回來再交糧。”

大隊長不懂醫幫不上忙,只好祈禱他兒子跑得快,“欸,江月你上去幹嘛,你又不懂醫。”

江月走到老伯旁邊,觀察小孩的臉色,“老伯,孩子他剛才有在吃什麼東西嗎?”

“他爸今早給他買了糖果,小孩子就一直含在嘴裡。”老伯六神無主,機械般回答問題。

看來江月猜得沒錯,孩子是被東西嚥到了。

當即就讓圍觀的人往後退一點,讓空氣流通。

江月站在小孩後面,兩手臂從身後繞過伸到肚臍與肋骨中間的地方,一手握拳,另一手包住拳頭,然後快速有力的像內上方衝擊。

看戲的大嬸以為江月是有兩把刷子的,見到江月這滑稽的做法,笑出聲,“姑娘你會嗎?別在這耽誤人了,你快下去。”

“對啊,老婆子我活了六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見有人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