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拜訪石橋社長(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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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徵陽與高飛先後出了洋味苦窯,從監牢裡走到外面,那種自由的感覺還是讓人很不一樣的。
蘇徵陽是第二天在監牢過堂時,說出了日本關係人的名字後,被很快釋放的,而且是坐著日本關係人的黑色雪佛蘭轎車離開的。
蘇徵陽這次來日本,名義上是辦業務,為名下的車船運輸公司洽談訂購一艘貨輪,買一批零部件。走了兩條關係以策他日本之行安全。一是汪偽政權中的二號人物周佛海楊淑慧的路子,因為他知道周佛海的兒子周幼海在日本留學,做父母的自然心懸孤身在日本留學的兒子的。他以到日本辦業務的名義東渡日本,順道可為周佛海捎些東西給他兒子,代他們看看周幼海。這樣就有了周佛海這層護身符。1940年3月30日汪偽政權建立後,周佛海任汪精衛南京偽政權偽財政部長、偽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偽中央政治委員會秘書長、偽中央儲備銀行總裁、偽警政部長、偽清鄉委員會副委員長、偽物資統制審議委員會委員長等要職,可謂權勢薰天,正是日本侵略軍眼中的紅人,打著周佛海探望兒子的私人代表身份,到了日本就多了一份安全係數。二是剛升任日本海軍少將的日本海軍省軍務局長岡敬純。岡敬純是日本攻玉社工科短期大學的校友出身,又是日本海軍兵學校出來的。蘇徵陽也曾在日本留學時讀過攻玉社與江田島的海軍兵學校,那時每天都要背日本有軍神之稱的東鄉平八郎元帥的“五省”。蘇徵陽到日本辦購船業務,就是透過當年的日本同學,搭上了岡敬純的關係,說來,他與岡敬純也曾有在東鄉平八郎官邸府上的一面之交。岡敬是大他二十來歲的校友層面的“前輩”。而摸日本海軍的情報,也正是蘇徵陽此行的一大秘密任務。
蘇徵陽在上海的日本同學,之所以不遺餘力地答應為蘇徵陽與岡敬純牽線,暗下有拉蘇徵陽下水的意圖,希望蘇徵陽為上海的日本侵略軍效勞。在那個同學看來,蘇徵陽早年離家出走上海的弟弟蘇徵宇,則已娶了日本妻子,已為日本特務機關效勞了。作為曾留學過日本、精通日語、有一大批日本軍界同學的蘇徵陽,只要下的功夫深,也一定能為“皇軍”服務的。
蘇徵陽讓汽車把自己送到了他以前留學時所寄宿過的房東、曾擔任一家報社社長的石橋社長家附近。
他要去拜訪石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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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白襯衫,沒打領帶、濃眉大眼的中年日本男子,戴著眼鏡,有些審慎與威嚴地立在開啟的門前,打量著同樣穿灰色西裝、但打了一條藍色斜條紋領帶的登門來訪青年,顯然他已認不出多年未見的蘇徵陽了。
蘇徵陽鞠躬行禮:“石橋先生,冒味拜訪!打擾先生了!”
石橋先生:“這位先生,不知有何指教?”
蘇徵陽微笑:“先生可能認不出了,在下是昭和八年與九年期間,曾寄宿在先生府上的中國學生,蘇徵陽啊!我從上海來。”
石橋先生向後退了一步,仔細打量著蘇徵陽,隨後臉上放出一種明亮的光芒,彷彿有一輪太陽的陽光瞬間驅散了他臉上原來帶有的一片陰鬱之色,讓他煥發出精神與熱情來。
“稀客,真是稀客!”石橋聲音宏亮道,隨即邀請蘇徵陽入室。
蘇徵陽隨石橋透過玄關,進入客廳。接照以前的規矩一樣,脫鞋,跪坐在塌塌米上。
蘇徵陽注意到,客廳裡,掛了一幅日本畫家園山應舉畫的《松》。
見蘇徵陽注意到所掛的畫,石橋先生邊煮著茶,邊道:“你喜歡園山應舉的畫?”
蘇徵陽認真回答道:“在東京,當年留學曾看過他的一次畫展。他的畫有我們中國文人畫的味道,也有許多新的探索,有西洋畫的成份。圓山四條派,比獰野派有了太多的進步。”
石橋先生驀地放聲大笑,向裡面大聲說:“夫人,聽到了嗎?蘇桑稱讚我購畫有眼光呢。”
一個柔和的女聲說道:“石橋君,你就會自誇!”
隨後一個穿著和服的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日本女人端著一張紅漆食盤小步緊走地上前來,擺下一盒松子餅,說道:“請”。
蘇徵陽忙鞠躬回謝。
石橋又是一陣大笑,指著蘇徵陽向裡說道:“夫人,你看,蘇桑過了這麼多年,舉止還是那樣虔誠莊敬高雅,不虧為東鄉辦的海軍兵學校的學員,有股貴族氣質!”
隨後,是兩個男人之間的一陣問喧,石橋夫人就安靜地在裡面房間不出來了,把空間留給男人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