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雲正和王氏幾人在田地裡挖坑埋玉米,遠遠瞧見一身尋常布衣的梁氏扛著鋤頭過來,又停在遠處止步不前。

“喲,這不是舉人她娘嗎,怎麼也親自下地啦?”

王氏向來得理不讓人,逮到機會肯定要好好譏諷一番。

梁氏也不甘示弱,扛著鋤頭繼續往前走,“怎麼了,我來種自家的田地不行嗎?”

王氏翻了個大白眼,“行啊,那你可得看好,別弄錯了就說成是有人買下來了。”

想起梁氏那五兩筆墨的事件,眾人明白了王氏的意思,衝著梁氏發出刺耳的嘲笑聲。

梁氏狠狠瞪了王氏一眼,自顧自地往前走去,又突然回頭笑著,“我說蘇卿雲和王婆娘,你們怎麼幾個出來耕地了呢,是家裡沒有男人嗎?”

這話引起在場眾人的不滿,村裡好多男人在早些年前被抓去充軍打戰,有的戰死沙場,有的回來不是身患重疾就是命不久矣,所以好多家庭的主心骨都是女人。

梁氏自己家也是這種情況,但為了懟王氏,竟啥話都說得出口,卻忘了還有好多人都是如此。

王氏鋤頭一丟,掐著腰怒罵,“你這死婆娘說啥呢,你以為生了兒子就了不起了嗎,現在還不是自個兒出來下田!”

還沒等梁氏反擊,又一大娘掐腰怒罵,“梁氏你給我說清楚,誰家裡有男人沒男人,你家裡男人怎麼死的你是瞎了眼嗎!”

“就是,仗著自己有個兒子就這麼嘲笑別人家嗎,良心都被狗吃了吧!”

梁氏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但也收不回,握緊了鋤頭快步離開。

蘇卿雲和金氏忙活了一整天,才將玉米都種完,揉著發酸的腰部,扶著金氏回到家裡。

蘇言蘇語也正好下了學堂,主動幫蘇卿雲洗菜燒火,兩個小孩子認真的模樣讓她很是欣慰,一邊翻炒著雞肉,一邊問他們的學習情況。

蘇言嘴角上揚甜甜地笑著,“姐姐,那馬先生比路哥哥說得好多了,路哥哥說著說著我就想睡覺,但是馬先生不一樣,他一說話句叫人忍不住跟著聽下去呢!”

蘇卿雲一想,馬溫升學過說書的技巧,說起文章來娓娓動聽的,不光是蘇言蘇語這十歲左右的孩子會被他吸引到,就連大街上那些成年人聽他說書一聽就是一整天。

“那你們要好好聽先生教的課,可別辜負娘和姐姐的期望呀。”

兩個小孩異口同聲地道了聲“好”,將洗乾淨的菜葉瀝乾水分,配合著蘇卿雲丟進鍋裡翻炒。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完了晚飯,蘇卿雲進入空間裡將小麥的種子取出來,精心挑選出優質的種子備著種春小麥,那些被淘汰下來的種子丟進水裡泡著,可以拿來製作麥芽糖。

小時候逢年過節都能吃到麥芽糖,蘇卿雲看到過附近的大人自己做過,跟著記憶應該可以跟著做出麥芽糖來。

第二天醒來,將泡過水的種子取出來放在蒸籠屜裡,蓋上蒸紗布,每天噴一噴水澆著。